“……”周自衡听陈树魁这么说,直接站起身,“算了,我还是走吧。”
“别别别,”陈树魁又把周自衡摁了回去,“我的意思是,恋爱中,女人一生气就提分手这太常见了,你问问梁芹,当年咱俩恋爱,她跟我提多少遍分手,后来有一次真分了,但结果呢,现在不还在一起过日子吗?我的意思是,你别太往心里去,等她哪天气消了,你再找她,低头道歉认个错,她肯定会原谅你的,你别这么丧气,感觉跟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梁芹抱着一团毛线,坐在沙发里,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织毛衣。
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抬头说道:
“我跟你说,俞小野可不是一般姑娘,她只是表面看上去乖巧,实际上脾气火辣,不好拿捏。之前她在五分场宣传队当队长,刚开始大家不了解她的性格,有人故意跟她对着干,但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时间长了,慢慢摸透了她的性格,没人再敢招惹她。”
陈树魁吃惊道:
“我看着不觉得挺乖的吗?”
“乖的是外表,内心里有她自己的主张。”
陈树魁叹了口气,同情地看了看周自衡:
“连你周老弟都降服不了的女人,看来真的很难办。”
“你俩因为什么事吵的这么凶,她为什么什么跟你提分手?”梁芹问。
周自衡还是沉默,一个人喝着闷酒。
一直等到又灌了五六杯酒,终于有了些醉意,才在酒劲儿下打开了话匣子,把事情简单说了。
最后又哭又笑地说:
“她居然为了一个黄毛小子跟我吵架,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黄毛小子,我想不明白,我到底输在哪了?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伤我的心?”
“哎,小屁孩火气大,顶着气头上说两句过激的话也是正常,一吵起来什么话不管不顾地往外说,可不就伤感情了?你是男人,又比她大,你让着她点,少说两句不行吗?”
“我让了!我从一开始就让着她,到最后也让着她,但是她不让我!她一句不让,处处逼着我!”
陈树魁叹了口气:
“不就是为了个白宗丹吗,你干嘛跟她犟,她想把人调回来,你就听她的,把人调回来呗?反正你是场长,调到哪,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调!我调!她不就是心疼别人到伐木连队受苦吗,我把人调回来,我去伐木连队蹲着!”
陈树魁又好笑又心酸:
“别这么意气用事。”
周自衡摇头:
“我不是意气用事,我真的要去伐木连队。”
“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我现在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想冷静哪里不能冷静,非要跑到伐木连队去——不会就是因为你家小姑娘心疼别的黄毛小子去伐木连队,所以你也要去吧?”
“跟她无关,我就是想去伐木连队蹲着。”
陈树魁忍不住又要笑: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堂堂周自衡,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了,你自己数数你身上有多少处伤,当年腿上中了子弹,没打麻药,咬着根棍子把子弹取出来了,中了那么多子弹都熬过来了,这么点小事你熬不过来?”
周自衡捂着心口,好像喘不过气似的:
“子弹只是让我皮肉疼,她的话让我心疼。”
陈树魁见他难过成这个样子,故意说道:
“看你这样,我真有点于心不忍,要不就算了吧。
她不是要分手吗,谁怕谁啊,分就分,一刀两断!
天涯何处无芳草?
就凭你周老弟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好女人多的是,不如找个温柔贤惠、知冷知热的。
等你有了自己的女人,成了家,时间一长,自然就把她忘了。
何必为了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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