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维护最后一丝体面(1 / 1)

这两个孩子,一个脸蛋圆胖,另一个还不满月,眉目清秀,五官里隐隐能看到女儿的影子。

沈鸿才霎时明白,明白女儿为什么不在林场、而是在这了,也明白女儿为什么待在炕上没有出屋的原因。

因为女儿刚生了孩子,还在坐月子!

他一直以为还在单身的女儿,居然已经结婚生了孩子?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头顶,沈鸿才彻底懵了。

沈鸿才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时,俞正贤跟着进了屋。

进屋看见父女俩相对无言的场面,心里百感交集,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场面,很想退出去,可是,他好想儿子。

对儿子的思念终于压过了心头的卑怯,他走到炕边,低头看着睡的香甜的儿子,惊讶的发现,才十几天没见,儿子已经大变样,变得和他记忆里那个有些皱巴巴的孩子不一样了。

看见儿子长大了一点,俞正贤焦急的内心又升腾起一丝欣慰。

他顾不儿子还在睡觉,轻轻掀开被子,抱起包被,将儿子抱在怀里,转脸面向沈鸿才,艰难地说:

“老先生,这是我跟沈瓷的儿子,是你的外孙,他叫长宁,俞长宁。”

沈鸿才怔怔地望向女儿,明知眼见为实,他还是做梦般问了句:

“小瓷,这都是真的吗?你告诉我,这都是真的吗?”

沈瓷哽咽:

“是真的,爸,我有孩子了,对不起没有及时告诉您。”

“为什么,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

沈瓷哽住了。

俞正贤无比紧张地看着满眼泪花的沈瓷,心提到嗓子眼里,他很怕沈瓷会说自己其实是被强迫的,虽然这是事实,但沈瓷只要说了这句话,就等于给他俞正贤判了死刑,他永远也别想得到沈瓷爸爸的原谅。

俞正贤呼吸都窒住了了,只是木讷的盯着沈瓷,等着沈瓷对他的宣判。

但沈瓷的话一直哽在喉咙里,久久没有冲破喉咙。

沈鸿才看懂了女儿的内心似的,放下行李包挨到炕边,关切地问:

“小瓷,你跟爸爸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爸爸,如果你蒙受了委屈,也跟爸爸说实话,爸爸现在就带你走!”

沈瓷看了眼进了屋子的徐英和翠花,看见这两人,她没法说自己在这受了委屈,她在这里,受到了细心的照料,她的儿子,也得到了翠花的喂养,这个家的所有人,也包括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俞正贤,也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所以她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在这受了委屈。

百感交集之中,沈瓷摇头:

“没有,爸,我没有受委屈。”

她的话,让俞正贤长长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媳妇儿没有在爸爸面前揭露他的罪行,而是维护了他最后一点体面。

他永远感激媳妇儿今天对他的维护!

沈鸿才问:

“没受委屈你为什么哭?”

沈瓷唏嘘一声,露出一个笑:

“我看到爸爸,我高兴。”

沈鸿才虽然仍然心存怀疑,但女儿执意这么说,此时当着俞家其他人的面,他也没有继续追究,他又问:

“你在这边结婚生了孩子,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女儿还是有事瞒着他!大概是当着其他的人面不敢讲,既然女儿有这方面的忌惮,沈鸿才也不再问下去了。

再问下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所以沈鸿才佯装没有察觉,换了副语气说道:

“不管怎样,你结婚生子这么大的事不该瞒着我,如果不是我碰巧过来找你,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沈瓷无话了。

这时候,徐英终于缓过神来,连忙拿了个大碗,往碗里倒了热水放到炕桌上:

“沈瓷爸爸,赶了那么远的路,身上一定冻坏了吧,快来喝点热水暖和暖和,中午吃饭了没,没吃饭的话我去给下碗热汤去。”

俞正贤忙道:

“对了,老先生没吃没喝,翠花,能不能给弄点热饭?”

俞正贤不敢指使他妈,只能指使翠花。

翠花点头:

“哦,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做点热乎饭!”

说完转身离开到灶房做饭去了。

徐英给俞正贤扎了一记眼刀子,似乎对他在这个家颐指气使感到不满,俞正贤浑身皮都紧了一下。

沈鸿才对徐英客气道:

“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不不,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我想跟我女儿单独说两句话。”

“没问题没问题,”徐英满口答应,又暗暗瞪了俞正贤一眼,咬着牙说,“听着没——”

俞正贤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儿子,依依不舍地把儿子重新放回炕上:

“好,我们出去,你们聊。”

俞正贤小心地把被子搭在儿子身上,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徐英也出了屋子,让这父女俩单独在屋里说会儿话。

出了房间,俞家辉仍然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刚才里面说的话他全听见了,碍于沈瓷还在坐月子,他这个名义上的“公公”没有进入“儿媳妇”的房间,所以一直待在外面。

这会儿一家三口都出来,俞正贤忽然敏感地感觉到清冷的空气里一股子火药味。

他刚要告饶,俞家辉一把拍飞他头顶的狐狸皮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手套、一把揪紧了他冻的通红的耳朵,用极低的声音问:

“妈了个巴子,给你个梯子你特娘的能上天了是吧,啊?老子活该整天替你擦屁股是不是?”

俞正贤疼的张着嘴不敢叫出声,只能闷哼忍着,转头向徐英求饶:

“妈——”

徐英伸手揪住他另一侧耳朵,也跟着低声咒骂:

“你个鳖孙,看你惹了多少祸事,要不是沈瓷心软、一次次放过你,你早他-娘的蹲笆篱子了!”

俞正贤差点哭死,只觉得两边耳朵被人用力拉扯,没感觉到疼,因为耳朵已经冻麻了。

天气冷,耳朵冻掉那不是开玩笑的事,说不准一个用力真能直接给揪掉了,俞正贤只得小声求饶:

“别,爸,妈,别拽掉我耳朵!等会儿再打行不行?”

俞家辉松开手,又一脚踹在俞正贤屁股上。

俞正贤一个趔趄,朝前飞了出去。

徐英手滑,手里的耳朵也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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