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月是空着手走的,没有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件都没有!
她终于告别了这个围困他四五年的劳改农场,并且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
走在平坦的大路上,吹着自由的风,尤文月终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姜尚扭头看见她的笑,也跟着笑起来。
至少这一刻,两人都是幸福满足的。
至于回到京城以后怎么样,不管了。
先享受这一路的逍遥快活再说!
姜尚从包里拿出个小型收音机,开始放歌,里面传出了尤文月以前从没听到过的歌声,柔软甜美,跟从前那种战天斗地的气魄完全相反,尤文月听入迷了:
“这是什么歌?”
“邓丽君的,从海-关那查封的,听说在外面很流行。”
尤文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看来,时代变了。”
“你说的对,时代确实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
两人听着歌声,一路朝前飞奔。
走在平坦的大道上,姜尚忽然发现前面的路有点奇怪,但他戴着墨镜,视线并不很清晰。
等走到面前发现地上不对劲时,只听“砰”一声巨响。
吉普车不受控制的冲出大路,钻进路边的沙石地里。
姜尚下意识的猛踩刹车。
这时候车上没有安全带,姜尚尤文月两个人身体惯性的朝前涌去,险些撞上前面的车玻璃。
片刻后,姜尚才惊魂未定的意识到:
“车爆胎了。”
姜尚没有多想,拉开车门下车查看轮胎,想看看哪个车胎被扎坏了。
尤文月坐在车里等着,没有跟着下去。
片刻后,就听姜尚骂了一句:
“靠,这路上怎么那么多荆棘?!”
刚说完没有几秒钟,只听啊的一声,伴随着一声重击的钝响,外面没动静了。
片刻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窸窣声。
尤文月心头一沉:
姜尚?
尤文月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似的,只觉得浑身从头凉到脚,后脊梁上不断往外冒凉气。
姜尚?
她在心里呼唤姜尚的名字,就好像姜尚能听见一样。
但是外面仍然没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
巨大的恐惧在头顶笼罩,尤文月心里冒出两个字:
完了!
姜尚一定发生什么意外了。
也许已经死了。
她突然想起来刚刚姜尚说过的话——路上哪来那么多荆棘?
也许是这些荆棘扎破了汽车的轮胎。
但是路上为什么无缘无故冒出那么多荆棘?
一定是遇上车匪路霸了。
可是这里几十里荒无人烟,附近只有一座不为外人所知的劳改农场,谁会到这里劫车?
尤文月立马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继而她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昨晚有人从劳改农场逃跑——
那个人叫什么?
尤文月没有记住——
想明白这些之后,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
直到旁边车窗里闪出一个人影。
尤文月没有转头去看,但她能察觉到,一只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下来。”
一个男人声音沙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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