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村的人还跪在稻田里,做法一样哭拜了起来。
可天该不下雨,还是不会下。
南溪村的人就去找村长唐丰年一起想办法。
可唐丰年能有什么办法?
他望着挤在院子里哭哭啼啼的众人,还觉得心烦不已呢。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没什么耐心地说,“你们别吵了,别闹了,我家里的稻田也干了,我如果有办法,一定会告诉你们的好不好?”
村子里一听这话就有些不太高兴,嚷嚷道,“你女儿不是福星吗?你让她再祈雨啊,福星保佑着我们村子,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他们现在就想听到一句承诺,觉得听了之后,就安心。
可唐丰年却有些心虚了。
唐雪,真的还能称之为福星吗?
他家最近已经越来越倒霉了,他还因为唐雪蹲了大牢,成了个笑话。
唐丰年甚至私心里不止一次地想过,会不会舒七才是那个真正的福星,而他的女儿,是个祸害……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唐丰年就自己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他的女儿才是福星!
南溪村的人还在不断给唐丰年施加压力,“村长,你说句话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东溪村现在都比我们好了,人家当初种的全是土豆和红薯,干旱也干不死,可我们这水稻,再旱下去就要完了……”
他们以前嘲笑东溪村的人,现在,却是止不住地羡慕。
唐丰年心绪不宁,不敢让大家以为唐雪不再是福星。
若大家不再追捧唐雪,信奉她是福星,唐家在南溪村的地位只会越来越低,待遇也会天翻地覆。
唐丰年早就被人捧惯了,可不想过那种日子,赶紧就说,“大家放心,我会让小雪继续祈雨,既然溪水干涸了,不是还有两村一起用的那口水井吗?”
他给大家指了一条明路,“大家没水用的,先去水井里打水,以解燃眉之急!”
南溪村的人听了这话,就去水井里面挑水来灌溉稻田。
结果东溪村的人知道这件事,顿时不干了。
现在大家都没水吃了,结果南溪村要拿这最后一点水去灌溉农田,这如何能行?
东溪村的人当即找了过去,拿着家伙,不让南溪村的人靠近水井。
南溪村的人顿时又不乐意了,叉着腰怒道,“你们什么意思,这口水井当初打的时候就说好了是两村共享的,现在你们是想独吞吗?”
“明明是你们太过分!”
东溪村的人撸起袖子,大刀阔斧地坐在水井旁,就是不让南溪村的人靠近,呵斥道。
“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水吃,你们居然用这水井的水去灌农田,如果每家都跟你们一样,那这口井又够用多久?你们是想害得两村的人,都没水吃吗?”
一听这话,东溪村的很多人更是激动了起来。
无论如何,个人的利益永远也无法超过集体利益。
谁也不想真到了穷途末路渴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南溪村的人听了这话也有些心虚,却厚脸皮地不承认,“谁说我们用这个水灌溉了?我就是打来自家吃的,我家里人多吃水多不行吗?”
东溪村的人一听到如此无耻的言论,更是生气,“我呸,你家里几口人我们还不知道吗?”
舒山也站出来说,“你们用井水去灌溉,我们可是亲眼所见的,用完了溪水了还想祸害井水,你难道想以后全家都没水喝,守着那点干粮渴死吗?”
最近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了,加上天气炎热,大家心里其实都憋着火,三两句话不对付就直接吵了起来,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己有道理。
眼看着,两村的人就要在水井打起来了。
怕事情闹大的人赶紧回去找来了村长。
很快,两边的村长都来了,看热闹的人也来了不少,舒七和君安乾也跟着过来了。
有些人家里还拿着水桶,说是南溪村的再敢继续用井水去灌溉的话,他们就把井水都提回家去,不给南溪村的留。
两个村长到了后,了解了前后经过。
唐丰年还想维护大家,趾高气扬地说,“你们东溪村的人是不是闲得慌?水井既然是大家共用的,我们要用里面的水来做什么,你们管得着吗?”
一听到这话,南溪村的人仿佛觉得有人撑腰,又开始放肆起来,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管不着,赶紧让开,别碍事儿!”
东溪村的人怒目瞪着唐丰年,这人哪儿是来解决问题的,分明就是来拱火的。
王福平很快站了出来,望着得意洋洋的唐丰年,十分不赞同地摇摇头,“你这话就是无赖了,很不负责任。”
这指责唐丰年可不认,当即就要反驳。
王福平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扯着他走到水井旁。
他摁着唐丰年的头让他看水井里面的水位,语气充满了无奈,“你也不好好看看,水井里的水位都下降多少了,再这么不知节俭,以后怎么办?”
东溪村的人也跟在王福平身后说教起来,“就是,没人不让你们用,只让你们节俭啊!”
“万一这口井也枯了,那以后吃水怎么办?附近的水源可是都枯了!”
听到这话,南溪村的人理智也慢慢回来了。
他们何尝不知道东溪村的人说得很有道理。
可光知道有什么用?
南溪村的人群中,很快又有人掩面哭泣,“地里的庄稼可怎么办啊,没有收成,今年的赋税怎么交啊,活不下去了,不如死了算了……”
听着七尺男儿的绝望的哭声,众人心中也是一片灰暗,谁也笑不出来。
舒七心里更是难过,站在舒老头身边淡淡的道,“唉,世道艰难,可也得好好活着呀。”
舒老头狠狠地抽了两口旱烟,走过去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安慰道,“小子,光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早点振作起来,先好好活着,再另谋财路。”
小伙子一下子却哭得更伤心了,他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已经没了劳动力,却还要交赋税,又还有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这些都仿佛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山,随时能将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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