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头想着王福平还惦记让他家乖孙女做孙媳妇的事儿,赶紧拉着舒七就要回家。
舒七倒是不着急,笑着留了下来,望着两位老人,嗓音清甜地问,“两位爷爷,你们是不是又在因为建私塾的事情吵架呀?”
王福平跟舒老头互相看了一下,讪讪笑了笑,方才舒七在门外听见的剑拔弩张的争执仿佛是个意外。
舒老头甚至还有些心虚。
“怎么不说话了?”舒七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歪着头柔声说,“东溪村的确早就应该建一个私塾了。”
以前的夫子年纪大了退了,现在孩子们求学都得走很远的山路去镇上。
才刚刚启蒙的孩子,每日来回都要大人接送,的确耽误了不少工夫。
如此一来,就有不少人家觉得太不方便,而且学费还贵。
以前舒七他们在南溪村的私塾上学时,学费便宜,离家近。
现在学费还涨了,书本费也贵,很多家长就动了不愿意让孩子上学的念头。
别说女娃娃了,现在很多男娃娃到了该接受启蒙的年纪,依旧在家四处疯玩儿鬼混。
舒七每次看了都很心痛。
她忧心忡忡地对两位爷爷说,“如果我们再不建一个私塾的话,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读不起书,那怎么行呀?”
舒七一直认为读书非常重要,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皱着眉,唉声叹气道,“这么小的孩子不学点知识的话,以后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日后走出大山到外面去,会被人笑话的。”
这个道理舒老头和王福平心中也有数的。
舒老头坐了下来,拍了拍大腿叹息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让孩子们读不起书,这不才来找你村长爷爷商量一下,筹集村里的钱直接盖一个私塾,然后请个先生。”
没想到两人没商量道一块去,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王福平也跟着对舒七诉苦,“七七,你是不知道啊,不是村长爷爷不盖这个私塾,是你爷爷坚持要盖大一点的。”
“他还说什么最好是一个五进五出的大院子,把周围十里八乡的孩子都收过来,这得花多少钱啊?”
两位老人都没把舒七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现在还有种让舒七出来主持公道的意思。
舒七听得哑然失笑,还以为两个爷爷吵什么,原来是为了私塾的大小。
舒老头见舒七笑了起来,怕她帮着村长也反对自己的提议,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七七,可不是爷爷好高骛远啊。”
“爷爷也是想着,既然要盖就直接盖一个大一点的,造福更多的孩子啊,十里八乡送不起孩子去镇上的,可不止我们东溪村。”
舒七听完,轻轻点着头笑了。
她知道自家爷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舒七心里也明白,她爷爷想盖一个大私塾,多半啊,是为了显摆。
当年因为跟南溪村各种不和,两村人互相争吵,每次南溪村都会用东溪村盖不起私塾的事儿来说话。
以前舒七他们去南溪村的私塾上学,还总是要被南溪村的孩子奚落。
如今却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东溪村已经逐渐发展了起来,而且势头早在几年前就比南溪村更好。
在舒家的带领下,家家户户都种植起了果树,开始酿果酒,做果酱,种辣椒和番茄。
每家每户都参与进来,农忙的时候还帮着舒家一起弄山头,年底都分了不少钱。
刚开始的时候,东溪村看舒家种果树,其实也是有些不太看好的。
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都觉得土地就该用来种粮食,其他的挣不了钱还会饿死人。
没想到第一年舒家就赚得盆满钵满,惹得不少人羡慕得眼红。
舒七就跟家里人提议,先富帮后富,带着全村人一起发家致富,
几年下来,东溪村已经家家户户都摆脱了贫农的生活,富裕了起来。
而南溪村却依旧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进步,却也不至于饿死人。
他们就只能成天说着东溪村的风凉话,又羡慕东溪村的人。
起初,南溪村的人也想效仿东溪村种果树,可他们桃木林早就卖给了君安乾。
他们的土地又都是适合种水稻的稻田,根本无法种植果树,只能作罢。
舒老头如今想在南溪村仁面前显摆,也算是几十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舒七其实能理解。
王福平心里也多少明白舒老头的那点儿小心思,也没拆穿,而是问舒七,“七七,你爷爷说的也有道理,可一下子盖一个五进五出的十个大房间,的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你给我们出出主意?”
舒老头一听他夸自己孙女,也不甘示弱,飞快接了一句,“对啊,七七,你打小就聪明,你的意见我们肯定好好听。”
舒七仔细想了想。
私塾的确是要盖的,不过十里八村也没那么多适龄孩子来上学。
认真琢磨片刻后,舒七这才开口说,“我觉得盖五六个房间就差不多了,然后可以请两个夫子。”
“这样一来别的村送孩子也能容纳,十个房间还是太多了,到时候可能会有剩余,也是浪费。”
“五六个房间,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
王福平认真琢磨了起来,他之前心里想的是盖三个房间就差不多了。
舒七倒是给了一个折中的提议,有些超出王福平的预期,不过他还算能接受。
王福平琢磨片刻后,看舒七提篮里的一块嫩豆腐,也知道快到吃午饭的时辰了,没再留人,说,“七七,你先回去吧,你的意见我们会好好考虑,回头也找大家伙来商量商量。”
舒七笑着点头,又叮嘱让舒老头看着时间回去吃饭,之后就离开了。
她走后,王福平不住满意地称赞,“七七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没长歪,还跟小时候一样聪明,也更能干了。”
舒七从小就是被夸赞着长大的。
随着她一天天成长,舒家人听到赞美之词也没一开始那般惶恐了。
舒老头甚至还觉得与有荣焉,格外自豪地挑了挑眉,嘚瑟了起来,“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女,她爷爷我这么优秀,孙女儿还能差劲了?”
那显摆的小模样,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看得王福平羡慕不已,心里又开始琢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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