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心里明白。
舒七送走他们,就证明这事已经严重得可能会连累家里人了。
送他们走,是舒七在尽力保护他们。
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却别无他法,这让柳香既自责又无奈,心里难受极了。
舒六看着哭得难受的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靠过去抱住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娘亲,别哭了,我们要相信七七,她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舒七在舒六眼里,依旧是无所不能的。
她也相信舒七送走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他们拖累,舒七也许会更轻松些。
柳香无奈地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说,“现在,我们也只能指望七七了,只希望她跟三庆和四祥都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一定会的。”
舒恒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虽然家里其他人都去了庄子,不过舒七还是将桃花姬开着。
只不过舒三庆和舒四详入大牢的事早就在京城传开了,现在根本没人敢来桃花姬买东西。
明明以前那么火爆的生意,现在却是门可罗雀,一整天一个客人都没有,十分萧索。
店里的伙计都跟着唉声叹气,路过一个人都要伸长脖子看一眼,期待客人能够进来。
可惜,依旧没人来。
舒七无奈地叹息一声,趁着店里不忙,就把伙计们都召集了起来。
“因为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所以现在店铺的生意不是很好,也用不了这么多伙计了,大家如果有想要离开的,不必觉得为难,尽管跟我开口,我不会阻拦。”
当初这些伙计愿意来桃花姬帮忙,也不过就是冲着舒七这里给的工钱高,若是帮店里拉来大的订单,还能分钱。
现在店里生意都没有,而且舒家还犯了事,很多伙计就巴不得赶紧跟他家撇清关系。
不过因为舒七之前一直对他们不错,他们就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眼下,既然舒七说了他们能随时离开,一些原本想走的人就不客气了,纷纷问,“这个月还没做完,我们现在走的话,还能拿到工钱吗?”
舒七理解这些人要走的心思,毕竟出来挣钱都是为了一个安稳,他们也没交情,没人愿意陪她冒险的。
她也不为难他们,依旧温和地说,“当然,我按天结给你们,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舒二鹤走了,舒七就自己拿起算盘和账本给每个想要走的人算了工钱。
最后,伙计都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五六个,也是最开始来桃花姬帮忙的伙计,他们不愿意走,都说愿意陪着舒七度过这次难关。
其实,留下来的这些伙计也在赌,他们觉得舒七这么有本事,只要熬过了这一次,以后肯定能挣大钱。
舒七也不含糊,给每个留下来的人发了十两银子,“感谢你们还愿意相信我,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跟着我好好干,绝不会亏待大家。”
她指着桌子上的银子跟在场的伙计们说,“这些银子你们收下,最近这几天就不用来店里,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一听这话,众人的脸色都有些迟疑,还以为舒七要给他们遣散费赶他们走呢。
结果舒七又很快补充了一句,“出了这么大的事,店里也没有客人,我准备把店关了,过几天等风头过去再从新营业,到时候你们再来帮忙。”
听到这话,伙计们松了口气,收了钱,各自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送走伙计后,舒七原本打算关了店铺回家休息,却一眼看见对面街上走着两个人。
这两人还都恰巧是她认识的,正是三公主萧以纯跟薛家长公子薛洋。
因为诧异这两人居然走在一起,而且看起来很是相熟的样子,舒七就多了一眼,然后,她就敏锐地听见萧以纯管薛洋叫表哥。
表哥?
舒七脸色凝重地微微皱眉。
她刚来京城不久,对京城的贵人圈子还不是特别理解,也完全没去打听过,就不知道,这薛洋的母亲跟三公主的母妃是亲姐妹。
薛洋小时候还经常能有机会进宫,做萧以纯的玩伴呢。
薛家大房和二房,出了两个皇妃,所以才能在京城如此嚣张。
哪怕薛涛当初在阳城惹了人命官司,也仅仅只是被送去宿源避祸而已,根本不必付出任何代价。
而在京城的薛洋,可比当初在阳城的薛涛还要放肆得多,几乎称得上是横行霸道的京都小霸王了。
萧以纯最近在宫里闷得无聊,又听了淑妃的话暂且没去找舒七的麻烦。
舒家两个哥哥被抓去大牢的时候,她可是在宫里好好庆祝了一番,高兴过后又觉得无聊,就出宫找薛洋玩儿了。
路上,萧以纯想起君安乾挨板子的事,忍不住跟薛洋抱怨起来,“父皇也真是的,既然对那个女人有所不满,就该直接教训她才对,凭什么让安乾哥哥替她受罚,害安乾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这次出宫,也是想顺便买点东西去探望君安乾。
薛洋有些烦闷地掏了掏耳朵,“得了得了,你怎么每次出来嘴里都是那君安乾,这小子到底长什么样啊?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虽然成天听萧以纯在耳边念叨君安乾有多好。
不过因为薛洋太过不务正业,在京城,根本没有跟君安乾见面的机会,也就还不认识他。
萧以纯瘪瘪嘴道,“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安乾哥哥跟你这种,成天只知道混迹烟花柳巷的人可不一样。”
提起君安乾,萧以纯眼睛都在放光,捧着下巴一脸花痴地说,“他可是状元郎,又是少年将军,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
薛洋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切,什么少年将军,你刚不是说皇上将他贬职,要派他去淮阴?”
“我虽然不过问朝事吧,却也知道,因为发大水,淮阴现在可是尸横遍野,哀嚎连连,根本不是人去的地方。”
薛洋同情地拍了拍萧以纯的肩膀,戏谑道,“皇上安排君安乾去哪儿,摆明了就是想弃了他,我看你啊,还是趁早换个人当你的未来驸马吧。”
萧以纯跺了跺脚,反驳道,“你懂什么,父皇让安乾哥哥去处理水患,正说明父皇重用他……”
萧以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薛洋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都看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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