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准一只脚刚踏入门槛,看见君安乾时愣了一下,单手扶着门框,吓得险些扭脚。
昨晚君安乾不是已经快要死了,现在怎么又……
杨准仔细看了君安乾一眼,发现这人不仅没有要死的样子,还脸色红润,气度非凡,瞧着就像是脱胎换骨了。
杨准更为震惊,盯着君安乾眼都忘了眨。
君安乾将杨准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眸中浮现出几分轻蔑和讥讽,不动声色地说,“杨大人回来了,真是辛苦了,我听手下的人说,你整晚都在外面替我找大夫,你的这份心意实在是令人感动啊。”
杨准一愣,回过神来之后就觉得膈应得厉害。
他哪儿会真的替君安乾找什么大夫啊。
他巴不得君安乾昨天晚上就死了!
刚在漕帮经历了如此糟糕的事,杨准本想着回来一定能有个君安乾已死的好消息,可现实又给了他重大一击。
杨准僵着脸,完全笑不出来了,只能讪讪地配合着君安乾说,“只要大人能平安度过危机,下官辛苦一点也无妨,对了,给大人解毒的神医何在啊?下官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让他知道是谁在关键时刻这么害他,等君安乾一走,他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人。
“不用麻烦了。”君安乾平静地说,“给我治病的,是一位江湖郎中,说是算中我命中有此劫却又命不该绝,特意前来为我解毒,之后就离开了,想来是一位世外高人,就算想找恐怕也找不到了。”
这话听着实在玄乎,杨准根本就不信,觉得君安乾一定是在忽悠自己。
他甚至怀疑中毒即将身亡,是君安乾故意做给他看的一场戏。
可君安乾昨日明明就中了毒啊……
那么多大夫都说他命不久矣,总不能那些大夫都被君安乾给收买了,配合他演戏吧?
杨准心里没底,又气又不甘心,暗骂君安乾命硬。
他跟君安乾虚与委蛇了一番后,就立刻派人给漕帮的人送信。
君安乾没死,接下来他们的很多计划都要受到影响了。
必须尽快除掉君安乾,不然再让君安乾调查下去,他们谁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君安乾暂时还不想让漕帮的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就派人将杨准送去的信截了下来。
而此刻漕帮的人还忙着处理失火的事。
这次突然走水,漕帮损失惨重,最主要的是,仓库里的粮食不翼而飞。
这些对漕帮来说,实在是犹如灭顶之灾,他们压根儿没心思顾及杨准这边了。
晚上,再次迷晕一直盯着君安乾的蕙兰后,舒七这才跟君安乾一起去了流木他们藏粮食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大的宅子,位置跟漕帮隔了整整两条街,十分宽敞。
而且对外是属于当地富商马家的宅子,并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舒七进去看了一圈儿,疑惑地问,“小哥哥,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个宅子啊?”
君安乾简单解释道,“是我父亲一个朋友的宅子,我找他借的。”
之前知道漕帮藏着几千斤粮食后,君安乾就起了要将他们的粮食偷过来的心思了。
那个时候,他就筹谋着得有个房子能装这些粮食,于是写信拜托了君尘封帮他想办法。
海东青以最快的速度将信件送到君尘封手中,君尘封就很快安排好了这处宅子,保证漕帮的人就算找粮食,也绝查不到这处宅子的头上。
舒七跟君安乾商量着继续用漕帮拿来的这些粮食救助灾民。
不过不能一次性都拿出来,还是像从前一样,给灾民施粥。
不然一下拿出这么多粮食,肯定会引起漕帮的怀疑。
等之后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再将粮食都拿出来分给灾民。
商量好这些事后,君安乾才对舒七说,“七七,昨晚救回来的那个女人,她的身份或许不一般。”
君安乾想让舒七给她看病,轻声说,“你待会儿看看,她还能不能治好,若能让她恢复神智,或许能得到一些我们想要的消息。”
“好,我去给她看看。”舒七没有拒绝,准备过去之前,又从身上掏出一分小手札递给君安乾,“对了小哥哥,这是我在之前关押那个女人的房间里捡到的。”
舒七脸色略微有些凝重地解释道,“里面断断续续地记录了很多漕帮的事,包括他们的金钱和人情往来,还有一些向衙门纳税的记录。”
她有些失望地咬了咬嘴唇,苦恼地继续说,“不过记得不是很完整,而且这手札只剩下一半了,另一半沾了墨汁,上面的内容都看不清了,你先拿去看看,也不知是否有用。”
君安乾接过手札,简单翻看了两眼后说,“好,我回头好好看看。”
他还是觉得,也许那个疯女人,能知道得更多。
就是不知道,她的疯病还能不能治。
君安乾跟舒七去看了那个女人。
疯女人被流木他们用一根粗绳子绑在了床上,嘴里还塞着一块白布。
流木解释道,“公子,我们原本也不想绑着她,可是她实在太吵了。”
“她一直嚷嚷着说什么孩子,说着说着就开始骂人,声音特别大,怕惊扰了附近的百姓,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了。”
君安乾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对流木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流木出去后,舒七这才走到床边,握住女人的手腕给她诊脉。
君安乾一直在旁边守着她,见她始终没有反应,这才开口问了一句,“七七,能治吗?”
“能治。”舒七点了点头,缓缓道,“她之前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导致精神失常。”
舒七肯定地说,“不过好在她失心疯的时间不是很长,只要用药物加以银针辅佐,多治几个疗程,就能药到病除。”
君安乾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好,需要什么药尽管让流木去买。”
直觉告诉她,治好这个女人,他们能了解到很多有利的消息。
舒七却有一点顾虑,迟疑地说,“小哥哥,她的这个病需要我留下来时刻关注她的情况,最近我就不能跟你回县令府了。”
“你一个人回去,会不会引起杨准怀疑啊?”
若是杨准猜到他们在外面养了一个人,恐怕会跟漕帮的通气。
到时候,他们昨晚做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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