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乾站在婚房的院子里,抬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沉默片刻后转身去了书房。
流木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
君安乾神色匆匆地问,“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流木脸色难看地摇头,他带着人在城里找了一夜,根本没找到少夫人的任何踪迹。
轻风还带着人在外面找,他是回来跟君安乾汇报情况的。
君安乾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嗓音发哑,“继续找,既然城里没有就出城去找,暗卫所有人手随你调配,只有一点,切不可打草惊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七七不见了。”
不然,他真怕皇后为了防止事情败露,直接杀了舒七。
流木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说,“出城去找恐怕希望会更渺茫,公子有没有想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少夫人没准被她们藏在了宫里。”
如果是宫里,就不怪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踪迹和线索了。
君安乾缓缓抬起眼眸,“宫里?”
他怎么把这点给忽略了。
皇后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是皇宫,毕竟那是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身边还有无数深不可测的影卫。
之前淑妃控制了整个后宫,她都能全身而退,她一定很有自信能在自己宫里藏一个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将军府的小厮站在门口说,“公子,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宣你和少夫人进宫觐见。”
君安乾蓦然笑了,他本来正愁如何进宫探一探虚实,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舒七顺着水流不知道漂了多久,浑浑噩噩中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身体像是被水流冲到了岸边,卡在了两块大石头中间,才没有顺着水流掉进深潭里。
舒七暗自庆幸自己命大,强撑着从石头上爬下来,才发现自己右腿被撞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腿上的伤,应该是被河流冲下来时候,被河里的礁石撞到的,伤口已经被河水泡得发白和肿胀了起来。
而她身体太冷了,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的,居然也没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舒七按了一下伤口周围发白的皮肤,又检查了身上其他的地方,确定没有别的伤口后,才拖着腿走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先歇一歇,等恢复点力气,再去找药将伤口包扎起来。
坐下来后,舒七开始观察周围的景象。
她不记得自己被河水冲了多久,也就不确定这个地方还是不是京城的地界,只知道这里一切都很陌生。
她是在一个山崖底下,两边的悬崖很高,河水湍急,植被茂盛,树林里没有积雪,不过偶尔会传来野兽的叫声,十分渗人。
迎面吹来的寒风冷得刺骨,舒七简单地在河岸边找了一点普通的草药,将伤口包扎起来后,就拖着腿找了一处干燥的洞穴。
她得找个地方把身上的湿衣服烘干,不然一定会生病的。
找到山洞后,舒七在洞里发现了一些动物的残骸,还有几个只剩下黑色灰烬的小火堆,两个打火石被扔在了小火堆旁边,显然之前也有人在这里躲避过风雪。
舒七去外面捡了一些干柴进来,用捡来的打火石生了火。
火焰燃烧起来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温暖的温度,舒七不自觉又朝着火苗凑近了几分。
冻僵的身体慢慢回暖,冷得她牙关都在哆嗦。
好不容易烤暖了一些,舒七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烘干了才从新穿上。
繁琐的嫁衣已经不适合穿着在这深山里走动了。
可舒七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只能将嫁衣撕短了一些,不至于走路的时候绊手绊脚。
接下来,舒七并没有急着去外面找出路。
她现在很累,腿上还有伤,如果不好好休息的话,根本走不了多远,而且她还很饿。
舒七去外面找了一圈回来,也没找到什么果腹的野果。
寒冬腊月的,外面根本没有能吃的果子。
找不到果子就只能打猎了。
舒七对着天上吹了几声口哨,想让海东青过来帮她抓野兔。
可她吹了许久,也没听到海东青的回应。
也许是她离京城已经太远了……
舒七不得不放弃让海东青帮忙的念头,自己去河边捕了两条鱼,处理干净烤熟之后,就这么没滋没味地吃了下去。
吃饱了,舒七就裹着嫁衣,躺在火堆旁边短暂地休息了片刻。
舒七并不想坐以待毙,等恢复了力气,她就会想办法回去。
也不知道君安乾现在是不是在满世界地找她,她不能让他们担心。
萧以钰能悄无声息地把她从婚礼上弄走,恐怕背后少不了皇后的筹谋和帮助。
也不知道这母女俩到底想干什么……
舒七实在放心不下,怕君安乾因为她失踪而被皇后母女威胁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休息好后,舒七踩熄了地上的火堆,找了一根木棒支撑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山洞。
这里的悬崖这么高,凭她现在的体力,肯定是爬不上去,必须找其他的出路。
舒七冷静下来,顺着河流的流向往下走。
一般河流下游都会有人居住,只要她走下去,应该能找到出路。
好在,山里能吃的野味很多,舒七倒不至于饿死,在山林里求生对她这个村里长大的人来说并不难。
另一边。
皇宫,金銮殿上。
君安乾正领着萧以钰假扮的舒七给皇上行礼。
起身时,君安乾按耐住内心的厌恶,虚虚地托了托萧以钰的胳膊。
一无所知的皇上还觉得挺是欣慰,笑着说,“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你小子以后可要好好对七七,你若是对她不好,朕第一个不放过你。”
这话,听着就像是普通老父亲对女婿的叮嘱。
虽然早就知道父皇疼爱舒七,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可真切感受到的时候,萧以钰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这个公主,可从来没有在皇上面前得到过好眼。
可即便如此,萧以钰也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嫉妒舒七。
舒七的确值得身边的人都对她好。
君安乾跟皇上说着话,萧以钰生怕周围的人注意到自己,习惯性地缩着脖子,安静得像个鹌鹑。
这异常的举动反而更让皇上留心,调侃道,“七丫头今日怎么这般安静腼腆?成了亲还变得害羞了不成?”
萧以钰心底咯噔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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