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就算知道事情与李旭阳这几个孩子脱不了关系也找不到证据,只能咬碎了牙将那几个学生开除。
只是再不像以往只把他们当孩子看待,反倒时时关注起来,就为抓到他们的把柄。
这让李江有所察觉,心中微恼,还真以为他们家式微,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不成?
现任山长是这几年才上任的,与李江并无师生关系,他也就没必要顾忌许多。
而阳阳他们也因为有山长在一旁盯着,什么事也不敢做,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书院里面读书,以免被抓到把柄。
天天功课一向好,他做完自己的功课后见哥哥和旭明还在埋头苦干,就撑着脸在一边发呆。
阳阳甩了甩手,抬头看见,就用一根手指头将人的脑袋顶到一边去,天天啪嗒一声差点摔到地上,嘟嘴不满道:“三哥,你又欺负我。”
探头见他作业写完了,脸上就露出笑容,“我们去接弟弟们吃饭吧。”
李旭明也甩了甩手表示自己写完了,“天天,你写的也太快了。”
和自己的弟弟同级也就算了,竟然功课还比不上他,李旭明很想撬开天天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天天自豪道:“二叔说了,我长得像父亲。”
阳阳鄙视他,“你那张脸就是母亲的翻版,妹妹都没有你这么像母亲。”
天天和阳阳一样,刚出生的时候几乎是李石的翻版,但阳阳是越长越像李石,天天则是越长越向木兰靠拢。
有时候李石都要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女儿身。
天天嘟嘴道:“我是说脑子,二叔说我读书的天赋和父亲一样。”
阳阳顿时不说话了,半响才小声道:“我读书也不差的……”
李家和苏家的孩子都很会读书,他们这样的年纪在松山书院里有这样的成绩算是优秀的了,但和天天一笔却差了一些。
这小子几乎比父亲以前还逆天,当初要不是父亲拦着没让他去参加府试,李家就要出一个十岁的小秀才了。
窗外传来几声笑声,兄弟三人看过去,就见安然带着张君堂等人站在窗外,见他们看过来,张君堂就拱手笑道:“没想到李小兄弟还是小才子,久仰久仰。”
阳阳微微眯眼,起身笑道:“张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在下在江陵府的时候就听说过松山书院的盛名,所以这次特意求安然兄带我过来参观一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又碰到几位兄弟,不如今天我做东,请诸位到珍馐楼饱餐一顿如何?”
阳阳与两个弟弟对视一眼,阳阳点头笑道:“那就让张公子破费了,只是我还有几个弟弟,我不放心他们在书院中,天天,你去带弟弟们吃饭去,旭明,我们与张公子走一趟吧。”
要让阳阳相信这是偶遇,除非让他回炉重造,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逃避一直不是阳阳的作风。
天天点头,正要离开,张公子就拦住道:“不如让几位小公子也一起,人多热闹嘛,我们吃完了再回来,并不耽误你们上课。”
阳阳皱眉。
安然就笑道:“马车在书院外面备着,李兄弟放心,我们今天只吃饭,并不喝酒,书院里的饭菜相信你也吃厌烦了吧?也让几位小公子换换口味嘛。”
阳阳并没有多坚持,兄弟几个一起上马车。
苏鸣对两个小的低声道:“一会儿你们使劲吃,敢对我们动歪心思,吃不死他们。”
旭明抽了抽嘴角,道:“未必是对我们心存歹意。”
苏鸣冷哼一声,“这样藏头露尾的搞偶遇,不是心存歹意,那肯定也不是善意。”
李旭明只看向阳阳,几人一向以阳阳为首。
阳阳沉吟片刻,道:“见机行事,不过大家都饿了,自然是要放开了吃的。”
天天见哥哥眼里闪过笑意,顿时领悟其精神,“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客气,张公子看上去大方得很。”
荃哥儿和荩哥儿点头,“哥哥们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吃。”说着还拍了拍肚子,“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他一个顶我们三个。”
大的四个顿时扭过头去。
阳阳本以为这餐饭就能看出张君堂的意思,可谁知一顿饭下来他什么也没得到。
张君堂就和他们说这几个月来他游历的见闻和一些读书上的事,并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事。
阳阳都有些疑惑起来,难道真是他搞错了?
他们真的是偶遇?
出了珍馐楼,张君堂见他们几个吃得肚子滚圆,就笑道:“我让马车送你们回去,下次有空我再请诸位一起出去游玩,如何?”
阳阳顿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笑道:“我们每日要上学,未必有时间。”
“自然是在诸位休沐的时候了,”张君堂看向天天,满脸笑容的道:“天天兄弟诗词了得,连我都自叹弗如,若是有机会,在下还要向你请教一番。”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向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请教,外人看着可能有些可笑,但在场的人并没有觉得荒唐,学问上从不论长幼,李旭天能力出众,功课好在他们中间是公认的。
别看张君堂现在风流倜傥,其实他也不过才考了童生而已,这次他能外出游历,就是家里给他考中童生的奖励。
而人家李旭天十岁时也是童生了,书院里的先生曾经惋惜去年李旭天没有一鼓作气去参加府试,不然府城就要出一个十岁的小秀才了。
阳阳代天天笑着应下,和弟弟们上了马车,回到书院,荃哥儿和荩哥儿眼睛都眯起来了。
阳阳道:“你们先回去午睡吧。”
苏鸣和李旭明都留了下来,阳阳嘱咐他们,“以后单独与他们出去,虽然不知他们目的为何,但我心里总难安。”
“三哥放心,我们不会单独和他们出去的。”苏鸣不安的问道:“会不会是因为我父亲……”
“应该不会吧,”天天犹豫道:“舅舅和江陵府八竿子打不着边啊,而且,我觉得那张君堂乖乖的,我不喜欢他。”
阳阳没把这事太过放在心里,几兄弟也是。
之后张君堂又请他们出去过几次,阳阳有空了就会应下,没空就会推掉,却一直探查不到张君堂的企图,他也就放太多心思在上面。
父亲的信寄回来了,舅舅暂时度过了危险期,而那边的情势也能暂时控制住,两边的军队还有一些小冲突,但因为朝廷还在和北蛮人谈判,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父亲他们是安全的。
这下不仅李江和木兰放下心来,就是几个小的也暗暗欢呼了一声。
木兰这才有空检查几个孩子的功课,约束他们最近不要出去乱跑,阳阳对张君堂几个人更没有心思理会了。
所以在时隔十天之后林文芳突然满脸苍白的来找他时,阳阳就惊诧不已。
林文芳紧紧的抓住阳阳的手,焦急道:“你快去拦住张君堂,他带着你弟弟李旭天走了。”
阳阳皱眉,“你说清楚一些,张君堂干嘛带走我弟弟?他带我弟弟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林文芳几乎要哭出来,“是安然,安然把天天约出来的,大家本来在一起喝茶聊天,只是张君堂突然要带走天天,安然竟然破天荒的拦了一下,不知道张君堂说了什么,安然就放他们走了,只是我看安然神色不对,吴晓和我说张君堂有特殊的嗜好,天天只怕有危险,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阳阳心一紧,“那他们去哪儿了?”
林文芳摇头,“我叫了家奴去追,却不知他们往哪边去了。”
“那你总该知道方向吧?你跟在他们身边这么久?”
林文芳沉静下来,脑中快速的动着,突然眼睛一亮,道:“他是往城北去了,我记得前几天张君堂总是和安然去城北,刚才马车也是往北而去,你往北去,若是能碰到我的家奴就能找到他们了。”
阳阳暴怒,“张君堂!”一脚踢翻了桌椅,夺路而去。
阳阳跑到书院的马厩里,不顾院奴的阻拦从马厩里扯出一匹马来快速的往城北而去。
而被丢下的林文芳越想越心慌,跑到书院门口租了一辆马车快速的去鸣凤村报信。
李旭阳也就是半大的孩子,比他还小一岁呢,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张君堂?
所以还是告诉大人们靠谱一点。
林文芳想到吴晓吓唬他时说的话,几乎要哭出声来,李旭天可不要出事啊,偏偏李先生又不在书院,带着学生去做交流去了……
林文芳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下马车,好在李家的大门一直大开,所以他省去了敲门开门的时间。
门子拦住往里闯的林文芳,“公子,你找谁?”
“快去通知你家夫人,我是你家公子的同窗,我有急事要与她说,快呀!”
门子心一凛,“公子稍后,先跟我来。”说着冲另一个下人使眼色,忙带着林文芳往里走。
而那个家丁早飞奔而去。
林文芳虽然着急,但还记得礼仪。
急匆匆的往里赶,木兰听报,已经在花厅里坐着了,见到林文芳就记起他曾与阳阳来过家里,眼里焦急的问道:“林公子,可是阳阳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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