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魏雨彤既有害怕又有无奈，心中更是叹息连连。
古语有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麻雀飞过也会有影子，果然是这样。
“你都知道了又何必我多说，陈文，你就说想怎么样吧。”魏雨彤彻底泄气了，如果陈文手里真掌握了那么多对她不利的东西，她做任何挣扎都是没用的。
轻则失去所有，重则下半生在里边渡过。
陈文却摇头，“不，我就想听听你的说法，都说了咱们就是聊天，你说呢？”
看着陈文脸上的笑意，魏雨彤脸上却阴晴不定，她犹豫了很久，拿了一支陈文的烟点上，还别说，抽起烟来还有模有样的。
“我上大学的时候和他认识的，那时候的我……”魏雨彤打开了话匣子，她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魅力，只留下沧桑和心痛。
陈文就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从魏雨彤的讲述中能看出来，最初的他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儿，逐渐才走上了这条路。
不是谁区分乡下和城市故意制造这种话题，出身乡下起点真的要低很多，他们这一代还算不错，最少能顺利完成学业，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换做老一辈，只能选择认命。
三十或者三十多岁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年纪，他们都有朝气蓬勃的时候，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憧憬，盼望着能真正的融入城市。
只是社会从来都是一个大染缸，踏出校园之后很多事情都会随之发生改变。
“我以为遇到一个好男人，哪怕生活苦一点，只要一起努力就能有所改变，能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努力攒钱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再结婚生孩子。”
魏雨彤喝了一口酒，“这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不算。”陈文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人无完人，没必要和谁相比，能过上小日子就足够了，像咱们这样出自乡下的，最忌讳的就是好高骛远。”
“是啊。”
魏雨彤一声长叹，眼眶里变得明亮，“可是人生啊，总有那么多变数，往往很小的一个愿望都无法实现，一步走错了就无法回头，你说对了，我恨他，非常痛恨，甚至恨不得杀了他。”
当说到这话的时候，魏雨彤全身都在颤抖，眼中透露的恨意不像是假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魏雨彤问。
陈文轻轻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魏雨彤惨笑起来，或许是情绪到了这点，眼泪忍不住就涌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如果你知道杨灿原来是做什么的你就了解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接触的，有段时间我们日子是过得不错，他手里有不少钱。”
魏雨彤深呼吸两口，“最开始我没在意，你知道那个年纪的女人，谁不想物质生活过得好一点，自己男朋友能挣钱还宠自己，心里多开心啊，直到后来……”
接下来的话也将陈文给震惊了，因为他手里获取的信息里没有。
杨灿以前还是拉皮条的，就是比较高端的那一类，他所做的就是忽悠一些漂亮的女孩儿，甚至设局让其路线，然后通过一些渠道联系客户。
就是那种外围的经纪人。
陈文是真没想到杨灿还有这种经历。
但他又有所好奇，这样的偏门只要不出事的确能挣钱，据陈文所知做那一行的女孩儿费用都很高，所谓经纪人抽成也不少。
“那次差点就出事了，他散出了手里所有的钱才摆平，也不敢再碰，可已经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怎么办？”
这时候魏雨彤眼中浮现了痛恨，甚至还带着寒光，她试了几次都没鼓足勇气，嘴角开始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
看着这样的反应，陈文心中不禁叹息，也猜到了后面的事。
以前杨灿忽悠别的漂亮女孩儿，后来让魏雨彤去干这种事，当然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一些方式。
最初魏雨彤肯定接受不了，逐渐就开始摆烂了。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和杨灿都习惯了来钱容易，花钱也快，靠上班那点工资如何维持大额的花销。
“那将近一年的时间，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这件事不完全怪他，我自己也有原因，彻底迷失在了金钱里，我已经不记得陪过多少男人了。”
魏雨彤用力抹着脸，“再后来杨灿不满足这种，毕竟单靠这样挣钱还是太慢了，他还有更大的野心，所以……”
“所以他想到了另外的办法，将你包装出来，专门钓鱼那些有钱人，等时机成熟了再敲一笔，而男人嘛，最害怕就是翻车。”
陈文帮着魏雨彤说了出来，因为苏成海给出东西中记录了一些魏雨彤的过往。
就事论事，这种方式的确比之前那种方式挣得更多，来钱也更快。
“是啊。”
魏雨彤自嘲的笑道，“走上了这么一条路就无法自拔，原本我想一走了之的，陈文你不知道，我不止一次想过一死了之，但是！”
这两个字，恨意又浮现了。
陈文唏嘘道，“你不心甘，因为你是他女朋友，你心中的恨意支撑着你继续下去，寻找一个报复他的机会。”
魏雨彤没有回答，跟着讲述到了如何在杨灿的包装下成功的弄到钱，然后换地方又用同样的方式，直到来了江城，认识了菁华的那位大佬。
最开始两人将那位大佬视为目标，她也再一次的成为了对方的女人，殊不知那位大佬的野心更大，恰好苏成海的妻子不在了，制造了魏雨彤和苏成海相识的机会。
“你知道吗，这两三年我心里很矛盾，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那样对我，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却无尽的关怀，让我真的很感动。”
魏雨彤双手抱着肩膀，声音也开始颤抖，“我想过和老苏坦白的，我不敢，我害怕失去现在的生活，害怕过去被拔出来，我……”
说到最后，魏雨彤只有哭泣。
陈文心里也无比感叹，人的一生谁能说清楚呢。
就像魏雨彤这样的女人，年轻漂亮是她最大的资本，可这个资本没有用在正途上，最可悲的是被自己以为能托付终身的男人当成了工具。
“所以我想报复，而报复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个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那样威力才会更大，我受够了！”魏雨彤忽然发出了杰斯底里的吼声。
陈文续上了一支烟，“那你有想过，你报复了他，自己也不会好过吗？”
“无所谓了。”
魏雨彤惨笑的摇着头，“我这辈子被他毁了，早就看淡了，我对不起老苏，也想赎罪。”
这话倒是让陈文有了一些异样，没想过魏雨彤还有心善的一面，或许也是苏成海对她的好带来的悔悟吧，但怎么说呢，这终究是一个可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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