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中间空地的一角,铁栏门合围的中心,黑影冲栏而出第一个受害者——
桑伶,昏迷之中无知无觉、毫无防备。
......
某日黄昏。
残阳似血,落日熔金。肃杀的冷意在空气中弥漫,晚风呼啸卷开了尚未关好的门窗,“啪嗒”一声,震耳欲聋。
谢寒舟骤然惊醒,满身冷汗,房间内空无一人。茫茫白音中,只有鼓噪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提醒他回到了现实,已不再是梦境。
梦魇纠缠不休,终于在此刻平歇。识海全开,那锁已被灵气冲开。
他从此再无梦魇,也再无旧梦纠缠了......
记忆归拢,心口位置的缠心咒已是烫的不能再烫,体内灵气不受控制从缠心咒位置倒灌而入。
分秒呼吸间,都在提醒着他——桑伶伤势严重,而且离他太久太远,不在近旁。必须立即找到她,将她保护好。
“竟是不在封家?”
猜测桑伶此时正下落不明,谢寒舟手里却是慢条斯理将衣袍穿戴好,缓慢踱步到了窗前,将那被风吹开的木棱窗子打的更开了。
窗外,花团锦簇,流水潺潺,是一处小花园。更远处,山石掩映下,水体连接着一处更大的湖泊,四周架以连廊。花园连廊有侍卫巡逻,侍女举盘翩跹而过。
春水盎然,几条橙金锦鲤遨游嬉戏,水波涟漪,让水中的昏黄天色搅碎成了碎金。
屋中暮霭沉沉,屋外已是五光十色的人间。
他的眸色极深,眼底薄薄的悲凉一点点慢浮了出来。
识海锁已解,记忆恢复,所有的事情,他都想起来了,那个被识海故意藏匿起来的女子,他也想起来了。
“林伶......”
林伶,天道宗弟子,他的师妹,尚未结成金丹,相处几百年,对自己痴心不悔,一心爱慕,最后献身禁忌之地,镇压暴动,成了人柱,永世不得出。
想到这儿,谢寒舟心中不禁充满嘲弄,他自小就活在“期待”里,直到林伶死他意欲放弃一切,只要求带回林伶尸身安葬,师门都没有放过他。
师父使了那般的手段将他识海封禁,要的不过就是他飞升成仙,为师门带来荣耀。桑伶是一个傀儡,他何尝不也是一个“傀儡”呢。
明明,他的要求和愿望都很简单,可命运和世人从来都没有放过他。
“桑伶......”
两个人的名字一致,容貌也是五六分的相似,连着习惯,喜食甜食的爱好,都是一致。
可桑伶对他态度自然无异,是没了记忆,还是有意接近报复?
桑伶会是林伶吗?
如果不是,如果又是?
脑中思绪杂乱,谢寒舟一时竟无法理出来个所以然。
缠心咒本就诡异难解,接下去他与桑伶之间也是纠葛缠身,一时无法脱离。
万一。
世事难料,桑伶真的就是林伶灵魂的寄托傀儡,那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和恩怨,只会更深了,他又该如何面对......
情绪剧烈起伏,缠心咒受到影响,那诡异的灼热更加滚烫了三分,将他所有的心绪都吸了过去。
缠心咒要求两人不能分隔太远,那日桑伶逃往花源乡,他受梦魇纠缠昏迷了两日,后受缠心咒的牵制,强行追了过去,才能缓解缠心咒的异动。
更何况桑伶似乎受了伤,灵气一刻不停的攥取倒灌,显然对方并未康复。
下落不明,又身有伤势,已是危险处境。时间紧迫,为今之计只能先将她救出,再去思索其他了。
窗前,谢寒舟眉心微锁,门外脚步声渐起。
“寒舟,你醒了?”
门口一女子盈盈而立,面有惊诧,更多的却是惊喜,眼波婉转,俱能动人心魄,美丽绝尘。
谢寒舟并未回头看她,此刻立在窗前,静静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朝颜隐下心中的那点不悦,款款走近,从储物袋取了披风想给他披上。
“虽好转,可还是要多注意,多躺床休息才是。”
男子眉眼如画,气质冷然绝尘,比之前几日,更有一种惊人的威亚凌冽周身,让人难以靠近。
陆朝颜还想靠近,谢寒舟微微一侧身,已是避让了开。
“不必。”
陆朝颜一怔,还想出声,谢寒舟已是将目光缓缓转了过来。
只一眼,陆朝颜整个人就已经僵住,这看透一切的凉薄眼神,似乎是杀机盎然的剑锋,让人不敢直视。
“寒舟你.....”
陆朝颜不知道为什么谢寒舟如此看自己,她握紧了手里的披风,继续问道:
“是我哪里不对嘛?寒舟你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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