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才要抓紧时间行动。不然明日一早,他睡醒了后,想到今日我扔了他一颗桃子,还臭骂了他一顿,一时气不过,不要告诉谢家主全府搜查抓捕我啊。”
溯洄之镜无奈叹了口气,它觉得谢寒舟并不会像桑伶说的那般做,毕竟之前在园子里不欢而散时,那小子脸上明显就是失落,而不是愤怒。
啧啧啧,他难得有几分八卦心思,小声嘟囔道:
“一个两个,都想着给你生孩子,桃花运太盛也是麻烦。”
音量不高,桑伶只听见了“桃花运”三字,顿时气歪。
“溯洄之镜你一个人叽叽歪歪的在说什么!”
“嘘!来人了!”
溯洄之镜立即心虚的转了话题。
桑伶收了气息,隐蔽的待在假山之中的暗角里。
没有多久,一道人影在假山前移动走了过去,是一个仆从打扮的妇人手里还挎着菜篮,明显是下值回家。
这个时辰掐的刚刚好,守卫大半都去吃饭摸鱼了,只剩下几个凡人形式的看门。此刻,门口只剩下一个老仆在看门,另一个在墙角偷懒睡觉。那个仆从挎着篮子却是不急着走,径直与那个老仆凑在一起聊起天来,一时后门大空。
机不可失!
桑伶使出一道灵气,身形一隐迅速从门口穿出,像是一片清风,没有惊动分毫。
“笨办法果然好用,抓紧时间,早点找到苏落她娘。只要他们两个人远走高飞,躲过谢家灭门之祸。一下子解决两个妖的灾厄,我们就能获得一大把力量!”
桑伶正在兴头上,脚下的速度更是快。
之前在谢府潜伏的时候,她早就从仆从们的口中知道苏落娘的经历了,合起来就是一部血泪史,比木棉花还苦——
苏落娘也是一个妖,却不是修为高深的大妖,而是一个法力低微,被充作奴隶贩卖的小妖。可与她法力低微的实力相反的是她惊人的美貌,传闻中那是让江川都要停止流动的惊人美貌。
她一出现在拍卖会上,便是天价,谢家主一见更是惊为天人,出了无数灵石将其拍下。可惜,以色侍人者色衰爱弛。禁脔与谢家主母的对决中,谢家主很清醒地选择了谢家,妖再美也是玩物。
后来再发生如何,就不可考究了,只知道妖背着谢家主生下了苏落,血脉混杂的半妖惹了他的厌烦。妖直接扔去了南院,让其自生自灭,剩下一个苏落,在谢家主母手中苟延残喘,磋磨长大。
回想完毕,桑伶也已经摸到了一片窝棚前,这里延绵甚广,低矮粗糙的屋舍里积着无数黑水,蝇虫飞舞下,更显得糟污恶臭。
“金碧辉煌的谢府外,修真界有谁知道还有这么一片冷宫?”
余光里,大大小小无数黑影一闪而过,明显就是活人,不过却是活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这里就是谢家的垃圾场,所有不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丢到这里,让其自生自灭。在桑伶的眼中,南院更像是一部刻着谢府人的罪证,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身后有一队脚步声响起,桑伶迅速闪身,矮身钻进了一处窝棚之中。
隔着缝隙,是一队守卫提着刀剑巡查到此。他们并没有发现桑伶,很快向前去了。
桑伶冷笑,这队人估计不是为了保护窝棚里的人,而是防止这里的“老鼠”跑出去。刀尖向内,监督清理的人吧。
“你是谁?”
斜刺里,突然一道百灵鸟一般的嗓音响起。
桑伶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明亮的眼睛,这双眼清澈干净,正温和地看着自己。轻轻地,疑惑地落在了身上,桑伶却仿若看见了夏日里干净清冽的一条溪涧,溪水潺潺,鸟鸣山更幽。
这窝棚里住着的定是一个美人,桑伶很肯定地想到。
“簌簌——”
屋子低矮狭窄,女子只能跪坐在一片破草席上,经年累月地跪坐,让席子都变得破败不堪,惯常跪坐的位置草席被磨得极稀,渗出了一点泥出来。
那人慢慢挪动一下身子,整个身形都暴露在了桑伶的眼前。下一秒,桑伶的瞳孔下意识猛地一缩,心都像是被人揪了一把,酸痛难当。
似乎是感受到了桑伶的难以置信,那女子抬袖低头,侧开了半张脸。
“小丫头,我吓到你了吧。”
桑伶却是立即将眼中的震惊收了回去,改口道:
“并没有,姐姐容颜依旧,我倒是看呆了。”
并不知当初设计之人是什么心思,这屋子造得极为低矮,连着窗户留的都是一个小小的,只有一拃长宽,因此室内光线极为昏暗。
可修士眼力惊人,桑伶还是很清楚地看清,面前人那张几乎称得上毁了容的一张脸——
只见原本平整光滑的肌肤,像是蘸了水的宣纸,皱巴巴地揉在一起,又像是迅速枯萎的花,泛黄皱缩,十分难看。
可与之相反的是她那极为出色美丽的眉眼五官,像是画轴之上的仕女图,一举一动皆能入画。
女子浅笑,像是画中仕女活了下来,桑伶看的赏心悦目,只是下一瞬,女子的话却是让桑伶惊讶当场。
“感谢你将我枢儿养得这般好,他很开心。”
桑伶:……?
你是装了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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