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你确定这个人就是你的大哥哥吗?你别再摇了,他好像快要死了。”
大牛一下子被吓得更惨,手里的力气不自觉用了十成十,张桂清刚缓过一口气来,险些再次差点被勒断了气。他拼尽最后一丝锐气,呛咳出声:
“你放手……咳咳,我不是那个妖族。”
大牛立即紧张地松了手,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这个人因为被打得肿胀的嘴巴吐字不清,声音只有自己听见了,周围人没有任何异常。
张桂青前脚刚感觉那抓住肩膀的动作一停,能喘匀下一口气,不想后脚就被对方伸手堵住了嘴巴。他徒劳地动了动脸想要转开,下一秒,一团糟污的泥巴一下子被塞进了嘴巴里,瞬间将嘴巴堵了个牢牢。
张桂青:……
你小子真狠,啊呸呸呸。
瞧着男人去吐泥巴,没空张嘴说话,大牛狠狠松了一口气。
张桂青的事情很快料理清楚,桑林将他交给了村民审问,然后带着妖族到了城里客栈养伤。
老大夫再次被请来这一次除了叶沟草的茎叶解药外,还需要许多药材,索性桑伶储物袋里的银钱够多。之前为了赎大牛得出的银钱包袱,也被苏落抓了那只黄鼠狼,将包袱拿了过来。
众人暂时安顿下来,经过几日的诊疗,阿染也好了许多。
这日是一个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桑伶坐在床边的矮凳,将汤药递给了阿染。
“喝吧。”
几日相处,阿染知道了这个女修是好人,接过了药,却还是在要喝时苦着了脸。
“一定要喝吗?我感觉我好了很多。”
桑伶摇头,不过还是给他递上了一颗蜜饯:
“喝吧,你的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吃完了药再吃个蜜饯就不苦了。”
阿染被哄笑了:
“我今年都好几百岁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桑伶不想拆穿昨天因为喝的药太苦,阿染偷偷溜出去想要买蜜饯,结果差点被小二当成小偷的事情。憋住了笑意,只点头道:
“是是是,对对对。你早点好,早点回家。”
一说到家,阿染的眼神多了点期盼来,他将药一饮而尽,然后把蜜饯塞进了嘴巴里。瞬间甜得笑弯了眼睛。只是吃着吃着眼睛就没那么弯了,眼角慢慢垂了下来,喃喃问道:
“大牛呢?”
桑伶微怔。
那日回去之后张桂青嘴里的泥巴被人发现,将泥巴弄干净之后,他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染是个妖族。大牛曾经跟他关在一起,被他蛊惑了心神。
村民一听当然害怕,将大牛关了很久。听葛平说这几日孩子吵着闹着都要出来,大牛父母一听更加害怕,接连上了三道铁锁,大牛自然出不来。
这几日,她忙着将之前白蛇的话本找说书先生推广,轰动一时,只是效果还没这么快起来。现在,在盆罐城人的心目中,虽然真相大白,证明了并不是妖族偷得孩子,是张桂青干的。可毕竟妖族形象深入民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所以,她只能宽慰道:
“大牛被抓去几日,父母担心,拘在家里养着呢。”
阿染哦了一声,也没说相不相信。只是神情黯然,过了一会儿郁闷地嘀咕道:
“我在邙山雾林辛苦修炼了几百年。没想到还抵不住一株草药的毒素,轻易就要被凡人当成家禽剁了,也是丢脸。”
桑伶继续哄孩子:
“本来现在的妖族因为体质受限,又无功法修炼路径,自然容易中招,抵不过修士凡人算计,你不必多想。”
阿染没有什么力气,萎靡地半靠在枕头上,微暗的天色照在脸上,莹白如初月,映得他的脸庞多了几分精致。
“还是之前多谢你的照顾,虽然我不清楚你是修士为何要帮我们妖族,不过,等我伤养好后,我还是要告辞离开了。”
说着,他鼓足勇气看向面前的女子,与之前在那个混乱的厨房不同,现在又没了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修,他不由吞咽了一下唾沫,双颊慢慢扩散了一点晕红。
“其实,我……”
桑伶毫无察觉对方的想法,一抬眼看见屋子里天色黑了,径直起身去点了灯,正巧余光瞥见旁边的窗子洞开,原本还算凉爽的秋风变得有几分寒凉,准备上手去合。
然后,就对上对面屋顶上坐着的人。他的肩上落了几片枯叶,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
桑伶:?!!!
她被吓得不轻,然后没好气地随手在案几上捡了东西丢去了对面。
“苏落!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后方,阿染循声看来,下一秒被惊到立即就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吓得不轻。
苏落没眼看这被吓成了兔子的某人,一把接过刚被桑伶丢来的东西,手心湿漉漉的,展开看了下。
是一枝秋海棠,花瓣细小层层叠叠成了一朵饱满的花枝,上面缀着些水珠,晶莹剔透,惹人怜惜。
他淡淡扯了下嘴角,然后将那朵花丢开了。
桑伶没想到苏落这家伙神出鬼没,生着闷气消失几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想要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四目相对,苏落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屋子里一豆灯火,像是放了团荧荧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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