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县,西城。
此时的靖北城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西城烟花巷的青楼歌坊,依旧灯火通明,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富人们依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与烟花巷的灯火通明相比,相隔两条街的商十一巷的街道就显得萧瑟一些,只有零星的灯光从街道两旁的小楼中散出。
街道上一座二层的小楼,借着星星灯光隐约能看到楼前招牌上的“锦绣楼”三个字。
小楼的后院,一名白衣少妇模样的女子坐在窗前,正安静的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只有偶尔传来翻动账本的声音。
“小姐啊,听街坊的掌柜们都说,衙门现在根本就没钱,您还把被褥都赊欠给他们,怕是打水漂了,再说了赊欠衙门的东西,咱都也不敢上门讨要银两呀。”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的宁静。
白衣少妇却没有说话,依然在看着手中的账本。
“小姐呀,你说话呀。”一个绿衣丫鬟端着一杯茶从厅外走了进来。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你想让你家小姐跟你说什么?”白衣少妇依旧看着账本,婉转悠扬的声音传来。
这放后世的话,老铁们一听就能听出……御姐音呀。
“哎呀,小姐,小蛮的意思是这次赊欠给衙门被褥的银两能收得回来嘛?”丫鬟小蛮皱了皱鼻子说道。
“衙门是拿着县尊大老爷的印章来的,而且还有借据上也有县尊大老爷的私印,应该能要得回来吧。”小蛮见自家小姐不搭话,自言自语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白衣少妇合起了账本,看着桌子上盖有李牧私印的借据,想到了那个立在靖北城上面对荻人三万大军丝毫不退的身影。
“你这丫头,有闲心操心这些,不如帮你家小姐好好打理店铺。”
“小蛮就是想帮小姐打理好店铺,才问的嘛。”丫鬟噘着嘴说道。
“行啦行啦,知道你用心了,县尊大人那么大的一个人物,不会拖着我们这点银子的。”白衣少妇倒是丝毫不担心。
“可是……”
“行啦,天色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歇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白衣少妇打断了丫鬟小蛮的话,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好吧……”
……
与此同时,靖北县最大的绸缎庄,张记布行内。
“老爷,今天衙门的人来赊欠被褥,您直接给打发了,这没事吧?”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能有什么事,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就算是衙门也不能强买强卖吧。”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可是,这靖北县令好像不是一般人,咱们这么拂了他的面子总归是不好的吧,而且我听说锦绣楼和万绣坊,都给衙门赊欠了一百多床被褥呢。”妇人还是有些担心。
“怕什么,只要我们不犯法,规矩做生意,我就不信衙门能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我们上面又不是没有人。”中年男人回答道。
“至于锦绣楼,万绣坊两个冤大头,他们愿意就让他们赊欠好了,靖北县刚打完仗,衙门又那么穷,那有银子给他们,等着打水漂吧,正好这段时间两家被褥都被衙门赊欠走了,我们可以把价格涨起来,还能赚一笔。”
中年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得是老爷您精明。”
“不精明,能在靖北县打下这么大的基业吗?”
“嗯嗯,还是老爷厉害……”
“老爷厉害的多着呢……嘿嘿”
“哎呀,老爷~轻点。”
房屋中声音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
翌日。
靖北城外,陈家庄,晨。
李牧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可当走出石屋发现,陈家庄的村民们都已经拿着领到的柴刀,斧头开始进山砍伐树木,准备重新搭建房屋了。
就连范春元,周庭都已经起来了,见到李牧走出石屋,范春元走了过来。
“大人,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大家都起来了,我也不好睡懒觉吧,李牧腹诽一句,道:“睡不着呀,我以为我够早了,没想到是最后一个。”
“呵呵,大人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一群糙汉,一整天都没事干,自然起的早了些,就是打扰了大人的……打扰大人的……清修,还望大人不要怪罪。”正在指挥村民们干活的陈老汉见到李牧,赶紧跑过来拽文。
李牧……
你就直接说打扰睡觉就行了呗,还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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