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到南洲,万里水道,皆是穿梭在崇山峻岭之中。
以明台峰为界,过了明台峰,到南洲城码头这一段,便称为江南道。
进入南洲,天气就没有北地那么寒冷,午后的阳光照耀下,甚至还有一些燥热。
“侯爷,前方应该就是明台峰了。”彭三刀指着前方一座巍峨的山峰道:“卑职已经问过船老汉了,到了江南道,再行五天,就能到南洲城了。”
青山绿水间,临近江南道,千米宽的河面上,来往船只逐渐增多,多以货船商船居多,更有一些鱼舟在江面穿梭。
两岸偶尔能看到掩映在青山绿树间的临江村落。
自古江南多富庶,江南道连接南洲十一郡,富饶繁华,不亚于京都。
无论是粮食,还是布匹亦或是香料,丝绸,茶叶,瓷器,玉器等都属于南洲十一郡的产物。
因此也引得四海商人趋之若鹜。
整个大周有百分之三十的税收,均来自南洲。
如此人杰地灵的地方,佳人才子更是数不胜数。
无论是赚钱,还是游玩,南洲都属于一个好去处。
“侯爷,鱼处理好了。”吴二带着老兵们提着鱼和烤鱼架子从船尾走了出来。
李牧目光从江面收了回来,大袖一挥,笑道:“架子桌椅都支起来,看侯爷给你们大显身手。”
老兵们分工明确,开始忙活起来,还不忘拍自家侯爷一个马屁,“侯爷出手,自是不凡。”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个两米长的烧烤架子, 通红的炭火燃起,上面铺着一层钢丝铁网。
李牧手一挥,木桶中处理好的鲜鱼飞出,整整齐齐的落在铁网上,引得老兵们哄然叫好。
商船三层的阁楼中,此时的狐裘女子换上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
裁剪得体的衣裙,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青丝高挽,肤若凝脂,黛眉凤眼,给人一种成熟典雅的美。
风陵渡相遇后,李牧得知狐裘女子要去京都,正好到南洲这一段水道顺路,也就一起同行了。
“小蛮,外面怎么了,这么热闹。”声音依旧轻扬婉转。
“小姐,外面李侯爷正和那些护卫伯伯们钓鱼比赛呢。”
小蛮从阁楼外快步走了进来,笑嘻嘻道:“毫无意外,又是李侯爷赢了,而且李侯爷又亲自开始烤鱼了,我们也下去吧。”
丫鬟小蛮想起上次吃的烤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呀,就是一个小吃货。”
女子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走出了房间,看向甲板。
老兵们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不时喉头一阵涌动,自家侯爷站在烧烤架子上烤着鱼。
这样的景象,大周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不多时,随着一层层的酱料刷上,烤鱼的香味弥漫开来,勾引着老兵的食欲。
“咕咚,咕咚...”一个个吞咽着吐沫,眼睛都快蹬出来了。
船家老汉,和水手们在船舱中都闻到了香味,直吞口水。
“小姐,我们快下去吧。”三层楼船上,丫鬟小蛮忍不住催促道。
女子看了丫鬟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迈开莲步,朝着楼下的甲板走去。
女子名叫白依依,正是靖北县锦绣楼的东家,但她并不是靖北县人,而是京都人士。
家庭关系有些复杂,事关人家私事,李牧也没多问。
只知道是一个寡妇。
在一艘船上同行了半个月,虽然白依依为了避嫌不经常出来,但因为之前靖北县的事,李牧对这名女子的感官还是挺好的。
“白姑娘,来的正是时候,鱼刚刚好。”刚下楼,清朗的声音就传来过来。
“依依见过侯爷。”白依依朝着李牧一众老兵轻轻一礼。
正在烤鱼的李牧,笑道:“白姑娘不用客气,请坐吧。”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但这艘商船不大,当初在风陵渡被吴二直接包了下来,整条船上,除了李牧众人,就只有船家和白依依一行人,倒是不用太过避讳。
鱼烤好了,剩下的自然交给老兵们装盘。
李牧和白依依一桌,丫鬟小蛮和鱼家女一桌,老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桌。
“真香。”一名老兵也不嫌烫,一筷子就夹走了半条鱼,三口两口直接下肚,忍不住感慨。
“嗯!”另外一名老兵附和,赞叹道:“好吃,侯爷,您这手艺,真是绝了。”
“这一辈子能吃上侯爷烤的鱼,也算值了。”彭三刀和其他老兵们不同,小口吃鱼,在喝一口酒,满脸享受。
船舱后的白依依的四名护卫也只能闻着香味儿流口水。
小姐丫鬟能去,他们可不行,资格不够。
“侯爷真是不拘小节。”白依依看向眼前的青衫年轻人,声音婉转,富有磁性。
“呵呵。”李牧微微一笑,问道:“白姑娘指的是哪方面?”
白依依很美,这样的女子,李牧只见过一人,就是荒原上那名神秘女子,高倾城。
只不过给人感觉不同的是,高倾城孤傲,冷清,雍容华贵。
而白依依有着成熟女子的风韵,举止谈吐优雅,落落大方。
但李牧发现,自从领悟浩然正气之后,他的心好像不容易受到波动。
“都说君子远庖厨,但侯爷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白依依声音依旧成熟魅惑。
“哈哈。”李牧爽朗一笑,看向白依依,开口道:“白姑娘我想你理解错了。”
“哦?”白依依娇颜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侯爷有不同的见解?”
李牧喝了一口酒眼神明亮,看向她,微微开口道:“因为我不是君子呀。”
“......”白依依本来还一副侧耳聆听的样子,听闻李牧的回答顿时愣在了当场。
可当她抬头望去的时候,却发现前者明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捉狭之色,瞬间明白了过来,幽怨道:“侯爷开玩笑了。”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青年俊杰没见过。
表面谦谦有礼,但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欲望。
白依依从未有过像眼前年轻男子这般清澈透亮,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
李牧很洒脱,没有这个时代读书人,上位者的孤傲。
那种感觉她也说不好,就是与众不同。
对任何人,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沐春风。
她曾见李牧和船家老汉在月下对饮,谈笑风生,没有丝毫作伪。
也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写出那么磅礴大气的诗词吧,白依依美眸中闪过一抹异彩,暗自想道。
如果李牧知道白依依在想什么,肯定大呼惭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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