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一刀砍了下去。
可意料之外,那一刀竟然没能要了书生的命。
只见那书生用手中的破伞作武器,挡住山贼那一刀,然后反手一抽,打在山贼脸上,竟然直接将那尖嘴猴腮的山贼抽晕了过去!
这下破庙里的七八个山贼全都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刀,骂道:“他娘的,好个酸书生,找死!”
“生我者父母也。尔等开口闭口就是粗鄙之语,简直是视伦理于无物,着实可恶!”书生也怒了,手持那把破烂的油纸伞,和破庙里的山贼缠斗起来。
书生自幼学过拳脚功夫,可一向读圣贤书的他,却从未和人动过手。破庙里的山贼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虽然有点功夫,可到底架不住人多,一来二去,很快就被那伙山贼砍断了油纸伞,狼狈逃窜。
“你小子刚才不是挺嚣张?”山贼得势不饶人,追着书生砍杀,书生很快就负了伤,湿透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书生心知不是这帮山贼的对手,左冲右突,竟然被他跑到那被绑起来的少女身边。书生顾不得解开绳索,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扛起那和他一样狼狈的少女,直奔破庙的后门而去。
“糟糕,快追!”山贼头子大喊一声。
那书生也是个习武奇才,可无奈读圣贤书也要功夫,以至于并没有多少时间练武,否则这些山贼哪里是他的对手?
书生扛起少女,狂奔逃命,窜出破庙后门,一头扎进泥泞崎岖的山林里。
“轰隆!!——”
雨愈发大了,夜空中电闪雷鸣。
书生扛着少女逃命,背后的山贼紧追不舍。
“站住!给老子站住!”山贼冒雨追击,破口大骂,“他娘的,小子你最好别被逮住,否则老子一定剥了你的皮!”
书生只顾逃命,哪里在意那些山贼的威胁?
只是他浑然没有察觉,被他扛在肩上的少女,身体出奇的轻,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书生的鲜血浸润在绑缚少女的绳索上,那绳索泡过朱砂,被鲜血一染,竟然在雨夜里冒出滋滋的白烟。
书生只顾逃命,在泥泞的山路里狼狈奔走。
可好像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他突然被脚下的一条树根绊倒,直接栽了个狗啃屎,然后顺着山坡一路往下滚,接连撞上好几棵老树树干,被磕得七荤八素,满脸是血,最后直接昏死过去。
完了。
这是书生最后的念头,然后两眼一翻,彻底没了意识。
可让书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死。
原本他脚下一滑,直接摔得昏死过去,那些山贼追上来肯定会要了他的命。可等他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里,身边燃着一堆篝火,他的外衫被脱了下来,架在篝火堆旁烤着,正冒着腾腾的蒸汽。
“这是哪?”书生挣扎着爬了起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疼。
全身都疼!
“先生醒啦,快别动!”耳边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书生这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个被他冒死从山贼手里救下来的的少女?
“是你救了我?”书生一愣。
“是呀。”少女衣衫单薄,隐隐透着含苞待放的春光,看着书生笑道,“先生,我也学过功夫的。从山坡上滚下去的时候,绑在我身上的绳索被蹭断了,我爬起来就打跑了那帮山贼,把先生背到了这里!”
书生闻言,顿时面红耳赤。
“姑娘,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书生裹了裹身上的里衫,不敢看少女的小脸,“你一个姑娘家,要懂得爱惜自己!等我醒了,我自己烘干衣物便可,哪里能让姑娘动手?”
“噗嗤。”少女笑出了声,“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那是书生和少女的初见。
那时的书生还不知道那个被他从山贼手里救下的少女其实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确切的说,是鬼族。
等他知晓少女的身份时,却徒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那个鞍前马后,伺候他穿衣吃饭的婢女了。
“敢问姑娘芳名?”书生在山洞里穿好湿漉漉的外衫,问那少女。
“我叫宁镜。”少女说道,又问他,“先生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敬亭,表字六如。”书生如此说道,“姑娘不必称我为先生,小生此番是要进京赶考,尚且没有什么名分,可担不起先生两个字!”
“那我不管,我就叫你先生。”宁镜固执地说道。
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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