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一脸的苦笑，“你去灭吧，是你大嫂干的。”吴二眼睛不眨，定定的瞅着吴大的脸，“他娘的，我看出来了，这是用指甲挠的。”
陈姐给吴二使了个眼色，“你领老大上楼去吧。”她拉起了小陈，“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赶紧回家吧。”
小陈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家里有事儿啊，大姑，我得回家相媳妇去了。”
“这可是好事儿，”陈姐帮他拽平了衣角，“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啊。”
看着小陈欢天喜地的走了，陈姐回身，来到了楼上。踏上楼梯，就听到吴二在拍桌子，“他娘的，这个钱，打死也不能动的。”
兄弟俩干“地下工作”时，攒了一部分钱，本来是准备着给姐姐治脸用的。但草根张给治好了，钱却没用上。兄弟俩决定，这笔钱留给姐姐用，谁也不能动。
吴大的老婆，从吴大嘴里，知道了这笔钱的事。现在逼着他，把钱拿出来，用在经营酒楼上。
吴大说了，他死也不会动这笔钱，酒楼开不成，他就回来，继续开小饭馆。
“这个女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吴大摸着脸，气哼哼地说。吴二却笑了，“你不给大嫂长面子，她就毁了你的面子。”
陈姐拿出一个存折，递给了吴大，“老大，我这里有五万，你先拿去用吧。”
“你哪来这么多钱？”吴二吃惊地问，“账上的钱，咱可不能动啊。”
陈姐笑了，“嗨，你想哪去了，这是友根以前给我的，现在日子这么好，咱也用不着。”
吴大直摆手，“不行，那是让你们安身立命的钱，我可不能要。”
·
吴二站在学校门口，等着凤儿放学。小学生们举着牌儿，出来了一拨又一拨，就是不见凤儿的影。
他要进去看看，保安却拦住了他，指了指竖着的牌子，“外来人员，一律不得入内。”
他只好退回去，继续站在那里等。又过了半个钟头，连做值日的学生都出来了。
吴二沉不住气了，他对保安说：“你再不让我进去找找，我就得报警了。”保安抬手一指说：“你看那两个，是不是？”
吴二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从教学楼的出口里，出来一高一矮，两个小学生。那矮个的，正是凤儿。那高个的小学生，比凤儿高一个头还多。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直走到校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吴二把凤儿抱到车上，埋怨道：“你俩怎么才出来，快把我急死了！”
凤儿“嘿嘿”一笑，“我帮他做作业呢，他每天都完不成，老师罚他站，他妈妈还打他。”
吴二拍拍凤儿的头，“小脑瓜儿，就是聪明。”凤儿挺着胸，昂着头，“自从吃了长个膏，我学习更厉害了！”
吴二笑着问：“有多厉害啊？”
凤儿伸出两个手指头，“原来我在班里排第二……”
“现在呢？”吴二追问。
“现在我要是当第二，没人敢当第一了，”凤儿骄傲地说。
吴二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完了，他咂咂嘴，自己问自己：“不对啊，这熟地长个丸，怎么只长脑子，不长个呀？”
“我比以前能吃了。”凤儿仰起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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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一进门，就要吃长个膏。陈姐捏了一小块，塞进了她嘴里。凤儿含着长个膏，蹦跳着上了楼。
吴二来到了后院。
草根张扎着围裙，挽着袖子，正在熬烧烫伤药膏。李春萍端着药面儿，正准备往锅里倒。
“好了，这个温度正合适。”草根张喊了一声。李春萍把药面儿倒了进去，她抢过草根张手里的铲子，快速搅拌起来。
吴二把草根张拉到了一边，“你那长个膏，怎么不长个呀？”草根张笑了，“这可不是拔苗助长。”
“可她的小脑瓜子，越来越聪明了。”吴二不解地问，“这个怎么立竿见影了呢？”
草根张“呵呵”一笑，“个子肯定也长了，过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牛丽丽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冲着他俩喊：“开饭了。”
李春萍放下了铲子，“友根，你过来看看，这样行不。”他拿起铲子，挑起来看了看，“很好，比我搅得还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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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坐在饭桌前，正准备开饭，李春萍忽然问：“怎么没见凤儿呢。”
“漂亮阿姨，我来了。”凤儿拉着吴大的手，走了进来。
吴大低着头说：“跑这里躲躲清静呢，这丫头，非要拉我下来吃饭。”
“老大，你脸怎么花了？”草根张笑着问。
吴大叹了口气，“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李春萍拿来了刚才用的铲子，“老大，这上面有药膏，你抹脸上点儿，就不会留疤。”
吴二接过了铲子，走到吴大跟前，“老大，你仰起脸来，我给你抹。”陈姐去厨房里端饭，草根张悄悄跟了进去。
过了好大会儿，陈姐瑞着饭，草根张端着汤，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吴二正在给吴大满酒，他举起瓶子问草根张，“你来点吗？”
草根张端起一个空碗，“给我倒上点。”
吴二笑了，“这可是破天荒。”他知道草根张不胜酒力，只给他倒了一点，刚盖住碗底。
草根张举起碗，跟吴大吴二碰了下，“把酒干了，我有话要说。”吴大和吴二的酒碗，都是满的。但两个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喝了个一滴不剩。
两个人擦了擦嘴，脸不红，心不跳。草根张的脸，不大会功夫，就变成了红布。
他张嘴说话时，发觉自己的舌头还硬了。“老……老大，听说你开了大酒楼，我们要去祝贺呢。”
“祝贺啥呀，”吴大悻悻地说，“我还是想回来，继续开小饭馆。”
“人往高处走，不能回来。”草根张看了看陈姐，接着说：“陈姐，明天取出二十万来，十万给老大，留下十万，你和老二安家用。”
吴大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
“算借给你的，这样行吧？”草根张歪着头问。
吴大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吴二却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不用再安家了，这个钱我们不要。”
“不要不行。”草根张对吴二说，“你得给陈姐一个安稳的家。”
吴二还要再说什么，陈姐偷偷踩了下他的脚，他把嘴闭上了。牛丽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草根张，“大姐夫，我以后，也跟着你干。”
李春萍拍了她一下，“那还不把林松叫回来？”牛丽丽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大姐，我说过了，不要再提他。”
大家都忙着说话，一直埋头吃饭的凤儿，忽然嚷嚷起来，“不好了，我的牙……我的牙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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