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萍美丽的大眼睛里，蹦出了无数的火星子，每一个火星子，都像一把尖刀，往庄晓蝶身上扎。

庄晓蝶却一点也不在乎：“哪来的乡下丫头，敢在这里撒野？”

李春萍双手环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庄晓蝶吧？”

“哟，你还认识本大小姐。”庄晓蝶有些诧异，又有些得意。

李春萍捂住了鼻子：“和庄老头一样，一身酸臭气！”

庄晓蝶的眉毛竖了起来，上来就要撕扯李春萍，草根张一把推开了她：“有你啥事啊，少来瞎掺和！”

再回头看李春萍，已经骑上自行车，飞驰而去了。

草根张追到大门上，李春萍早已过了马路，淹没在了人流中。

他只好悻悻地往回走，庄晓蝶还在原地等他，他立马停住，扭头任办公大楼走。

庄晓蝶却追上来，拉住了他：“那野丫头是谁呀，长得还不丑，就是土了点。”

“你说谁土？”草根张吼了起来。

庄晓蝶装出很惊讶的样子：“他们都说你是土老冒儿，没见你这么急过呀？”

“你说的不是我。”草根张不依不饶。

“哟，这么护着她，她是你亲老妹吧？”

草根张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再理庄晓蝶，转身向西医临床系的大楼走去。

保安应该是认识他了，直接敬了个礼，把他让了进去。

后面的庄晓蝶，却被拦住了，庄晓蝶急得直跳：“我和他是一块的，你眼瞎吗？！”

草根张正要进电梯，回头喊了一句：“我不认识她。”

庄晓蝶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保安说：“你应该认识我吧？”

“认识。”保安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回到你们那破地儿去，这里不欢迎你。”

“狗眼看人低。”庄晓蝶“呸”了一声，坐在了冰凉的铁连椅上。

保安却把她当成了空气，笔直地站着，昂首目视远方。

·

摁响了909的门铃，传来了胡丽华甜美的问侯：“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草根张。”

厚重的大木门马上弹开了，胡丽华笑盈盈迎了出来：“张先生，我有点私事，正想找您呢。”

草根张不接她的茬，眉头拧成了疙瘩：“吴道在里边吗？”

“张先生，真不巧，吴教授在和外商谈话呢。”

草根张哪管这些，两步跨过去，把里间的门推开了。

吴道坐在大靠被椅上，和一个满脸胡子的洋鬼子，叽哩咕噜拉得正欢。

听见门响，吴道刚要发火，抬头看到是草根张，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张老弟，你来得真巧，我要请膻姆先生吃饭，正好你作陪。”

草根张根本不看那洋鬼子，用手指了指他：“吴教授，我有急事，先让他滚蛋。”

“这……”吴道咧了下嘴，从牙缝里直吸凉气。

洋鬼子却很知趣，主动站了起来，向吴道告别。

吴道一脸地抱歉：“胡秘书，你先带膻姆先生去麦烤木，我一会就到。”

膻姆却用蹩脚的中文说：“不用了，我明天再来。”

吴道还要送他出去，却被草根张一把拉住了：“吴大教授，您这么大的人物，能不能少耍点阴招？”

吴道一头雾水：“张老弟，我就是有阴招，也不敢冲你耍，我怕再掉坑里，还有……”

“少装蒜，”草根张打断了他的话，“你跟李春萍都说什么了？”

吴道更懵了：“李春萍是谁，是你们中医系的，还是我们这边的？”

草根张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直视着吴道的两只小眼睛：“李春萍是我女朋友，她正逼我到你这里来报到呢，你敢说你不知道？”

吴道却“嗤”地一声笑了：“张老弟，院长已经通知我了，你不来我这边，我不强求，这不妨碍我们以后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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