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张从宿舍出来,迎头碰上庄梦周:“庄教授,您找谁,还亲自上楼来?”
“我就找你。”庄梦周少有的和颜悦色,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俩补考通过的证明,你去找领导签个字,然后留到教务处备案。”
“找哪个领导。”草根张问。
“当然是教务处长。”庄梦周转头走了。
草根张看着他的背影,“这老先生今天怎么了,就为这点事儿,还巴巴地亲自送上门来?”
高雅在他身后说:“你给他治好了病,把他感动的忘乎所以了吧。”
草根张摇了摇头:“真是那样就好了。”
高雅一把抢过了文件:“老庄小题大作,装过头了,我去找领导签字,大哥不必亲自出马,在家静候佳音。”
过了不大会儿,高雅就悻悻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文件,“大哥,领导开会呢,领导秘书让你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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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张到了敲门,里面就说了声“请进”,推门就看到管教务处的高副院长,递上文件,高副院长连看都不看,就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是我出马顺利。”草根张心中暗喜,正转身要走,却被副院长叫住了:“你是草根张?”
草根张笑着回答:“院长,我叫张友根。”
“张友根同学,我正要找你谈谈。”高副院长坐直了身子,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
草根张还没坐下,高副院长就问:“草根张是你的雅号吧?”
草根张点点头,“他们平常都这么喊我,我也……”
副院长打断了他的话:“听说你经常给人看病开方,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还是个学生。”
草根张心里有点不爽,“学生怎么了,学了不能用吗?”
高副院长冷笑一声:“你还没有资格去用,一个毛孩子胡作非为,弄出事来,连累到学校怎么办?”
“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草根张话没说完,外面有人敲门。
高副院长本来瞪着眼,要冲草根张发脾气了,听到敲门声,只好先让外面的人进来。
门一开,吴道和洋鬼子膻姆笑盈盈进来。
高副院长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膻姆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看草根张坐着没动,脸色马上变得冷峻,一指角落里的沙发,“你先去那边等着。”
吴道拿出一盒外文包装的药,放到高副院长的桌上:“这就是治感冒的特效药炕台渴,是霉欣公司的最新专利产品。”
膻姆向着高副院长点头哈腰:“鄙人是霉欣集团驻亚太区代表,请高院长多关照。”
吴道扒开纸盒,露出了里面的三粒药,“高院长,这药太神了,一粒下去症状消失,两粒人完全恢复,三粒用于加强,既去病又强身。”
高副院长听得两眼放光,“我这两天正好感冒了,吃一粒试试。”
吴道撕开了内包装,拿出一粒药,还给高副院长倒上了一杯水。
高副院长刚伸手去接,药却不翼而飞了。
草根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桌子跟前,把药抢了过去。
草根张掰开那粒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种东西治感冒,就好像用土堵水,早晚会堵出大病来,院长,您千万别吃。”
高副院长一拍桌子,怒斥草根张:“你算个什嘛东西,敢在这里指手画脚,马上给我滚出去!”
吴道又剥出一粒药,同时递上水:“高院长您先用药,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有些小人,自以为懂点医道,就不知……”后面四个字,吴道没敢说,他是真有点怕草根张。
院长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他懂个屁,会点江湖骗术罢了,我正要……”
高副院长抬头看了眼膻姆,膻姆正冲他微笑,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把话停住了,冲草根张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草根张却坐下了,“什么叫江湖骗术,院长不把话说明白,我不会走的。”
吴道嘿嘿一笑:“草根张同学,我们和院长有正事要谈,你先回去吧。”
“我先来的,要走也是你俩走。”草根张坐着没动,还跷起了二郎腿。
高副院长把“炕台渴”冲了下去,“我今天就以身做实验,看看人家国外大公司的药,是不是很神奇。”
“院长,我再提醒您一遍,感冒要疏散,而不是堵截。”草根张非常恳切地说,“堵肯定见效快,但会堵出更大的毛病来。”
高副院长揉揉太阳穴,“见效真快,现在头也不疼了,鼻子也通了,真是好药啊!”
吴道笑眯眯凑到高副院长耳边,“省立医院那边引进炕台渴的事?”
高副院长点点头,接着问:“材料带过来了吗?”
膻姆把一打材料递到了高副院长面前,院长也不看内容,大笔一挥,就在上面签了字。
膻姆兴高采烈,把材料装进了包里,用很流利的中文说:“高院长,我再去省立医院药房签个字,一切就妥妥的了。”
吴道也跟着膻姆一起走,高副院长起身送到门口,吴道回过头来悄悄说:“其它事项,我单独向您汇报。”
高副院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脚步声消失了,他才关门回身,看到草根张两眼喷火,像两把刀怒视着他。
“咳咳,现在该说说你的问题了,你给我站起来!”
高副院长话音未落,草根张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你们让老百姓吃这样的药,就是草菅人命!”
高副院长冷笑起来:“三粒药就二十几块钱,老百姓吃得起吗?”
草根张心中暗暗吃惊:“这种药在医院推广开了,洋鬼子得搜刮走我们多少钱?!”
草根张的声音缓和下来:“院长,这种药真不能用,既要钱又要命啊!”
“你也不照照镜子,这是你能掺和的事吗?”高副院长一脸厌恶至极的表情,朝旁边扭了扭头,“还是说说你的问题吧。”
“我有什么问题?”草根张满脸的不服。
高副院长怒视草根张,抬手指着他的鼻子:“你还是不是学生,你有什么资格给人看病,你还敢白配药丸,你的药经过临床试验了吗?”
草根张仰头大笑:“我用的药,从神农尝百草开始,实验过五千多年了,您吃的炕台渴,才整出来几天?”
高副院长怒不可遏,站起来又坐下:“你只要在这个学校里一天,就不准给人看病,不准给人开药,否则就开除你,学校的声誉不能毁在你手里!”
“院长,我答应您,我保证能做到。”草根张很平静地说。
高副院长情绪还很激动,听草根张这么说,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愣了半晌才挥挥手说:“你走吧,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再犯,就卷铺盖走人。”
“我还有一个要求,”草根张站着没动,“您不要让炕台渴进入咱们的医院。”
“同学,请注意你的身份。”高副院长不耐烦地敲着桌子,“我是药品监管专家委员会的主任,炕台渴进省立医院,是专家们一致同意后,我才签字批准的。”
草根张长叹一声:“那就由着它害人吗,苍天会睁开眼的。”
高副院长一脸轻蔑至极的表情,看草根张就像一堆臭狗屎:“你给我滚出去,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草根张冷笑起来:“不出三天,你会请我回来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高副院长起身拉开门,连做了两个快滚的手势。
草根张后脚跟刚离门口,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草根张回头看了看厚重的门,“他奶奶的,有本事永远别让我进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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