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张接过字条,展开后,见上面写着:“草根张兄弟,快来救救我吧,张青。”
“张青一定有了麻烦事,不然不会这么急!”草根张也不上楼了,把没用的东西交给高雅,背着随身的包,就往校门外跑。
倒了三次公交车,终于到了张青的豆腐摊上,“哥哥,你怎么了,快跟我说说。”
张青放下手里的活,坐在了马扎上,不住地用手捶自己的脑袋,“兄弟啊,都怪我没用。”
草根张更急了,“哥哥你快说,既然你叫我来,我肯定能帮上你。”
“哎呀,这个事,让我怎么张口啊?”张青看着草根张焦急的脸,终于下定了决心,“兄弟,孙彩娥要和我分居。”
“谁要和你分居,分居是干啥?”草根张皱着眉头问。
“我家你嫂子,孙二娘,不想和我一张床睡了!”张青一脸颓丧。
草根张“噗嗤”一声笑了,“哥哥,就这点事啊,其实我早知道你那点隐疾,只是没好意思说。”
张青低着头,脑袋快塞进裤裆里了,“兄弟,孙二娘嫌我没用,在她跟前睡,她说看着更生气,要把我撵到西厢房里去。”
张青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草根张赶紧安慰:“哥哥,这是个小毛病,在我这里,算不得什么事,就是……”
“就是什么?”张青看到了希望,眼里马上有了光彩。
“就是缺一味药,做起来比较麻烦。”草根张说。
“只要能治好病,我不怕麻烦。”张青搓着两只大手,“兄弟你快说,到哪里去淘换这种药?”
“这种药,淘换不着,咱得自己做。”草根张皱了下眉,“主要是做起来麻烦,时间太长,我怕哥哥你等不及。”
张青马上变得很无助,“要真被你嫂子撵出来,可就难回去了。”
草根张笑了下,“临时抱佛脚,先稳住嫂子,我也有办法,哥哥你要沉住气。”
·
草根张一进院门,孙二娘就热情地迎出来:“大兄弟,你给我的药膏,太好用了,你看看我这脸,就像十八的大姑娘。”
张青上去摸了下,“油光水滑啊,苍蝇落上都得劈了叉。”
孙二娘把张青的手打开,脸马上耷拉了下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一边去。”
张青就一脸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兄弟,你先坐着,我去烧水泡茶。”
草根张拉住张青,“你先坐下,有些话我要问嫂子,不当着你的面,问起来不得劲儿。”
孙二娘爽朗地笑了,“大兄弟,你想问啥,尽管问,嫂子该咋说就咋说,他在不在都一样。”
草根张笑了一下,“嫂子,我大哥起早贪黑,养家糊口,是不是很能干?”
孙二娘柳叶眉一挑:“这方面他确实很能干。可有些活,他也太不行了,比打个针都快,你说气人不气人?”
草根张绷着个脸,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嫂子,这事其实都怨你,不能怪我哥。”
孙二娘一听就急了,“他不行,怎么能怪我呢?”
草根张忍不住笑了,“就因为你不待见他,总说他不行,所以他真就不行了。”
孙二娘低着头,想了一会,“兄弟,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我现在说他行,他就能行吗?”
“肯定能行。”草根张一脸正色,“嫂子,你现在就对我哥说。”
孙二娘脸上飞了两朵红云,酝酿了半天,才对张青说:“老张,从你进了我们家,就像驴一样,不停地拉磨,既然你拉磨这么厉害,我相信你干那个活,也会像驴拉磨一样厉害。”
张青开心地笑了,“我也觉得我能行,就是和驴拉磨一样,不停地干呗。”
“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草根张站起来,背上包要走。
“板凳还没坐热乎呢。”张青有些不舍,又有些不安,“兄弟,你走了,我又没了主心骨,心里又开始发慌。”
草根张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哥哥,这是定心丹,你记得睡前吃一粒,保证让你气定神闲,再也不会心慌意乱。”
张青很高兴地接过去,草根张赶紧把药瓶藏进包里,生怕张青看见,因为药瓶上写着“五香豆”,那几粒定神丹,其实就是五香豆。
草根张真要走了,张青拉着他的手不放,草根张有些着急,“定神丹只能管一次,要真正解决你的小毛病,我得回去造酒。”
听到“造酒”两个字,张青的眼睛亮了:“我就会蒸烧酒啊,我爹传给我两样本事,另一个就是做豆腐。”
“我需要的黑高粱,一般人不会做啊。”草根张很无奈地说。
张青更兴奋了,“是不是用炒糊了的高粱,蒸出来的高度烧酒?”
草根张一愣,“你怎么知道?”
张青不说话,急火火跑进了他家西厢房里,抱出了一个坛子:“兄弟,你来看看,是不是这种酒?”
草根张揭开坛子,鼻子凑上去,“就是这种酒,味儿太正了。”
张青咧着嘴笑了,“我去世的老丈人,最喜欢喝这种酒,他走了后,这酒就一直存在这里。”
“现在就简单了,原来你这里啥都有,就是不知道怎么用啊。”草根张拿了把大镢,出了院门。
南墙根下,就有一大丛茂盛的地黄,开满了酱红色的小喇叭花。
张青说,从他盖了这个院子,十几年了,这丛地黄就在这里长。
草根张一镢下去,刨出来的根鲜黄透亮,像条金色的大蟒。
草根张拿起来闻了闻,“这儿的地气真好,用这一根就够了,剩下的让它们继续在这里生长。”
张青平整着刨开的土,“我以后得给它们浇点水,施点肥吧?”
草根张急忙说:“千万不要,就让它们在这里自然生长,吸收自然的地气。”
张青拿着地黄,要去水笼头上洗,被草根张夺了回来,“就这么泡进去,不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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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上鲜地黄,重新封好了酒坛子,草根张对张青说:“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喝一点,两三口就行,因为酒还太生,三天后能熟点,可以多喝点,但也不要超过二两。”
张青点着头答应了:“兄弟,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草根张微微一笑,“你的小毛病好了,这坛酒就归我了。”
草根张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地里黄,黑高粱,心虽黑,万年长。
写完后,草根张贴到坛子上,笑着对张青说:“放心吧,哥哥,喝了这酒,干一万年,你都不嫌累。”
张青笑得露出了后槽牙,“兄弟,我争取让你嫂子再给我生俩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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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倒了三次车,草根张回到学校门外站点时,已经快十点了。
下了公交车,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高雅跑了出来。
草根张笑着问:“衙内,你一直在这里,等着迎接我吗?”
“大哥,你来得正好,快跟我走。”高雅上来拉住草根张,就往公交站点那里跑,直接跳上了开过来的公交车。
“出什么事了?”草根张站着,问坐着喘粗气的高雅。
高雅一脸焦急:“大哥,倩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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