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信口(1 / 1)

唐奇谭 猫疲 1323 字 6个月前

就在这座由江南运来的玲珑石(太湖石),所堆成嶙峋崎区、遍布孔道的人工山岳上,矗立着一座由东海所获的巨鲸骨骼,和海外输供的砗磲、珊瑚、水晶等宝货,所建造而成的白色小楼。

而在楼中,一名形容清朗矍铄的老者,也刚刚放下手中的双筒迟尺镜,对着一身宽松居家锦袍,而显得富贵雍容的此间主人广陵王笑道:“王上为了贵主的婚事,倒也是颇费苦心了;这是有意效法当年郗太尉的东床择婿(注1)之故么?”

(注:《世说新语·雅量》,郗太傅在京品,遣门生与王丞相书,求女婿。……门生归白郗曰:‘王家诸郎,亦皆可嘉,闻来觅婿,咸自矜持,唯有一郎在床上坦腹卧,如不闻。郗公云:“正此好!”访之,乃是逸少,因嫁女与焉。)

“少师真是太看的起小王了。”广陵王闻言却是苦笑了起来:“余怎敢比肩郗(鉴)太尉与王(羲之)右军之翁婿佳话,也不过是拾人牙慧,师从李(林甫)独相当年的故智尔尔(注2)。”

(注:开元权相李林甫利用天子怠政之心,党同伐异独断专横近二十载,号称朝野怨望无数;唯独对于六个女儿的终身颇为用心,而堪称是开明大度。因此常常令几个女儿站在高楼窗后,每有贵家子弟入谒,即使窗中自选可意者事之。)

“王上也太过自晦了,岂不闻盈反则亏;如今园内汇聚的才俊少逸,怕不是囊括了大半个东都门第。”矍铄老者闻言却是笑笑道:他就是东宫太子中允的出身,曾经官拜参知政事,最终以太子少师衔至仕的老臣王铎,也是广陵王早年就相交甚笃的密友;因此说起话来倒也不用怎么避嫌。

“他们啊!哪里是看在本家的明面上,或是小女的缘故。怕不是出自家门的交代和吩咐,这才前来凑一凑本府的趣啊!”广陵王随即自嘲道:“别看这看似余替自家择婿的场合,还不如说是替当下的朝堂诸公,给专程做出来的一番热闹……”

“说的也是,不过,你怎么把那位也给邀过来了?”王铎又笑笑道:用迟尺镜比划了一下专供来宾饮食的小亭方向;“难道不知道,这位在来东都的这些天,已经做下了好些偌大事情,以他的手段和身负干系,怕不是里里外外都被人紧盯着。”

“那可并非小王的初衷,而是出自大内的一番拳拳之意;当初参加过陛见的,少不得都会有这么一番际遇的,小王只是恰逢其会。”富态得体的广陵王,却再次微微苦笑了起来:“谁曾想到隐侯之后,他还会牵扯出这般的巨大是非和干系。”

据他所知,这位可是号称是这太平盛世里,尤为少见的人型凶兽/百人敌,走到哪里都是尸横遍野、死伤枕籍的大事件;与他努力维系的富贵闲王的人设和安逸快活的画风,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背道而驰了。但真来了他又不能拒之门外。/apk/ 无广告、更新最快。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下载:/apk/敬请您来体验无广告阅读app爱读免费小说app

“这么说,小王倒是辜负了大内的一番苦心,无意错过了一个,可能周庇家门、泽及后世的渊源了。”广陵王闻言却是沉默了片刻,这才重新展颜豁达一笑道:“不过,当下看起来,这位受邀而来的江监宪,恐怕也是别无此意了?”

“哦?”王铎闻言不由一愣,随即也端起双筒的迟尺镜,向着小亭望去:却也认出来对方身边的那名男装亲随,无论是举手投足的动作,还是行走的姿态,都更像是个女子。而对方在这种受邀的场合中,携带关系匪浅的女子前来,这表明的态度和意味也很明显了。

不过,对于他们这些门第人家来说,这点跳脱出格的行为却也算不了什么。只可惜他的家门没有适龄的女儿,而若是临时收养那些旁支的族女,又有过于轻慢之嫌;不然哪怕是庶出的子女。又可以先安排着接触一下,能够留下一点印象和渊源也是好的。

“王上可知,大内已经放出风声来了,这位江监宪怕是在洛都呆不久了;”随即言尽于此的王铎,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过于深入,而是转而对着这位老友,说起另一件相关的事宜:“听说当值那位衡平相公,已经在堂会中发起部议,令其折返西京筹建暗行分署,以为继续查遗补漏。”

与此同时的江畋,刚想和初步表明心意的令狐小慕,在角落的无人私语处来一场别开生面的互动;却又遇到了不合时宜,主动前来搭话的访客。却是当初在等候陛见时,有过一面之缘和善意攀谈的其中两位仁兄。

一位是出自号称“天之骄子”的京大学生,号称翘楚当中翘楚的两院之一——经济院出身;却以武官身份在总纲参事府行走见习的郑文台。以及出自京大的文学院,却在三司使之一盐铁司听用的同伴,长相清奇的一看就让人过目难忘的卢子升。

其中形容俊雅的郑文台声音不大,还多少带有一点外地口音,说起话来却是言简意赅又分寸得宜,令人如沐春风的很容易生出好感。而长相异常清奇的卢子升,则是有些自来熟的豁达开朗,言辞敏达;还善于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调剂气氛。

因此,被打扰了好事的江畋,却也没有怎么生气。就顺势与他们一边取食,一边攀谈着,很久就变得熟络起来。当然了,他们在言语之间,对于江畋在暗行御史部的种种经历,表现出来的兴趣也更大一些;显然是事先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虽然,这两位主动结交的新识,不免有套话之嫌;但是看在对方态度诚然而说话风趣的份上,江畋也不介意籍此放出一些消息和口风。反正这种东西,他在金墉城值守期间,已经写成了详细好比般,脑补加考证参半的厚厚一份上报记录。

因此,此时此刻不管信不信,对于具体内容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就算额外再给散播一些细节出去,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了。因此,在江畋略带夸张和修饰的悉数道来,这两位倒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能够兴致盎然的突出一些问题来。

“这么说,当年开元三绝之一的裴将军,在河洛射杀怪蛛之事,竟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所真是依据了。”听到这里,郑文台不由略作叹为观止的感喟道:“未想到此种异类,竟然还繁衍生息在神都脚下,深入地下的水道山隙中。”

“难道当年御赐‘大辩证’的国师善无畏三藏,调伏北邙巨蛇而平息地脉的典故,也是真有其事?”卢子升却是若有所思的端着一块反问道:“听说在西渠蕃坊众所瞩目之下,当场掘出了一条十丈大蛇来,是否于此有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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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党员材料欠了好几项,要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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