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州早上时就已经来过一趟,谢于归睡的特别沉,绿竹绣莹轮流叫她都没将人唤醒。
见谢于归有些尴尬的模样,谢景州才继续道:“再说要债的事情我去就行了,你去干什么?才从顾家的泥潭子里出来,别再去了惹了一身腥。”
谢于归想了想也是,她好奇道:“大哥要到银子了吗?”
谢景州摇摇头:“顾家抄家之后,什么都没剩下,顾延手头上大抵也没有银子,连送去翁家的聘礼都是翁家那边连夜送过去今日又抬回翁家的。”
翁清宁跟顾延的婚事如同儿戏,满京城都在看他们笑话,可就算是笑话顾延和翁家也只能咬牙认了,谁让这是皇家赐婚,不仅要认,还得将事情办的妥帖。
顾延拿不出银子,翁家丢不起面子,原本想着一顶小轿将人送去相思伯府了事,可谁知道初一一大早宫中就去了内侍,说是陛下赐礼。
谢于归揉着脑袋的动作一顿:“陛下赐礼?赏什么了?”
“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天赐良缘,下书百年好合。”
“噗!”
谢于归笑出声,她这弟弟可真够损的,顾延如今恨翁清宁恨跟什么似的,翁清宁怕也恨不得掐死顾延,这两人的婚事本就勉强,还天赐良缘百年好合,简直在他们刀口子上撒盐。
谢景州脸上也是忍不住笑,实在在是觉得这位陛下做事有点儿损,他笑着说道:
“翁家和顾延本来都不想大办婚事,可是陛下这匾额一赐,他们想不办都不行。”
皇上御赐的婚事,还钦赐了贺礼给这桩婚事,顾延和翁家要是不好好操办,朝小了说是不忿陛下赐婚,往大里说那就是藐视君威。
砍脑袋的了解一下?
“翁清宁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回了府中就哭闹不休,说没嫁妆聘礼就不肯出嫁,宁肯毁了御赐的婚事,翁家也扛不住,最后不得不连夜筹措出来一些东西悄悄送去相思伯府,再让顾延今日抬去翁家下聘。”
谢景州让人盯着他们,那抬过去的聘礼连箱子都没换,怎么从翁家抬出去的,就怎么抬回去。
谢于归听着翁家这操作简直要笑死,她捂着肚子笑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拿着顾家签的条子,直接去了翁家大门前,顾延有银子给翁家送聘礼,总不至于欠着你的嫁妆体己。”
当时顾延脸都青了,翁继新也气得七窍生烟,可奈何情理道义谢景州都站的死死的,他手中又握着顾家人亲笔写的欠条,上面还有顾临月和顾衡的手印。
闹大了,顾延拿着前妻的银子去娶新人,朝着翁家送聘礼的事情传出去,别说顾延没脸,整个翁家都会跟着丢人现眼,哪怕翁家如今已经没什么脸面可言,可翁继新依旧丢不起那人。
谢景州将手里的新条子递给了谢于归。
“这是顾延新写的欠条,上面有翁继新的私印,三日后让咱们府上拿着这条子去相思伯府拿银子,顾延要是不给,就去翁家要。”
反正翁婿一家,谁还都一样。
谢于归瞧着那条子上几乎衬透了纸张的笔墨,可以想见顾延写这欠条时的咬牙切齿,那旁边红彤彤的印章有些歪斜扭曲,怕跟翁继新的心情一个样儿。
她忍不住朝着谢景州竖了个大拇指:“大哥厉害。”
谢景州笑睨她:“还不是你出的主意。”
“等三天后我会叫人去顾家将银子取回来,等这事了了之后,你也算出了气了,往后顾延那边有翁家人折磨着,你也别再搭理了。”
“等过上几日天气暖和了,可以去城外走走,正巧你嫂子想赶在生产前去大佛寺还愿,你也陪陪她。”
谢于归神色柔软下来,她以前其实是见过谢景州的,正直稳重,和谢太傅几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以他往日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去做这种落井下石,甚至咄咄逼人的事情。
可他还是去做了,甚至用着他往日里不喜的手段,为的不过就是想要让她出一口气,然后放下过往抬头向前。
余氏不是喜欢礼佛的人,借口还愿也不过是想要带她出去走动走动。
谢于归知道是为了什么,忍不住软了眉眼:“谢谢大哥。”
谢景州见她神色间没有怨愤不甘,眼眸也清明澄澈,他放下心来后说道:“我听母亲说,太后娘娘召你入宫?”
谢于归嗯了声:“上次进宫的时候不是送了太后娘娘一尊观音吗,太后娘娘十分喜欢,说是得了那观音之后身体也好转了一些,所以召我入宫说说话。”
她虽然不想跟过去的人有太多交集,可是太后例外,她的身子已经没多少日子了,能过一日就少上一日,谢于归自然想要去陪陪她。
之前是没机会,如今太后召她,她正好能入宫伴驾。
谢景州倒没多想,太后性子慈和,也不是那种捏着权势作妖之人,跟今上关系也极好,而且往日召命妇入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他只当谢于归是合了太后娘娘的眼缘,对着她道:
“太后娘娘喜欢你是好事,你进了宫中之后别多管多问,只去太后宫中就是。”
谢于归点点头:“我明白。”
谢景州对谢于归倒也放心,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离开。
初三这日谢于归进宫的时候,在街头遇见了相思伯府迎亲的轿子,顾延骑马走在前头,明明穿着大红的喜服,脸上却是木然一片,连半点喜色都没有。
路口迎面走过时,顾延余光瞧见了马车里坐着的谢于归,他神情一愣朝着她看去,就发现她比之前在府里的时候看着精神了许多,少了当初娇怯,眉眼间多了自信,朝着这边看过来时无喜无悲,就好像他只是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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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有些刺痛,懊悔之意横生。
顾延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什么,就见谢于归突然放下了马车帘子,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延抓着缰绳时手指都泛了白,紧抿着唇时牙根都咬的生疼。
“伯爷,该走了,新娘子还等着出阁呢,别误了吉时。”身后有人见他停下来忍不住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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