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苏令晚还没睡,她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明天要买的点心。
苏令扬来找她时,最后一笼点心出锅,她也累得直不起腰来。
她一手扶腰一手撑在灶台上,想着烧点热水,一会儿好好泡个热水澡。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身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苏令扬,有些意外:“怎么还没睡?”
苏令扬没说话,就这样看了她半晌,突然两眼一红,几步冲上来一把将她抱住,声音也随之带着哭腔:“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令晚微微一怔,接着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我没怪你。”
苏令扬哭得很伤心。
“我真该死,我明明知道母亲对你那样不好,可我还是信了她说的话。”
他说着一把松开苏令晚,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去,“你打我吧,你打我几巴掌,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苏令晚一把摁住他的手,看着他哭红眼的样子,轻叹一声:“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说哭就哭,像个什么样子?”
说完,她抽出帕子,替他擦净脸上的泪水,然后拉着他在一旁坐下来。
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这才开了口:“你这会儿来找我,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姐姐的,我原本是有点难过的,但现在真的不难过了。”
“姐,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会信她的,我只相信你的话。”
见他一脸急切,苏令晚笑着点头:“好。”
姐弟俩说了会儿话,苏令晚就让他去睡了。
她忙完也回了自己房间。
洗过澡,她坐在窗前,小窗开了半扇,三月的夜风不是很凉,却吹得她十分清醒。
母亲靠不住,弟弟性子软弱,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她也得替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了。
她突然想起了韩序......
四月初就是春闱,她盼着他能高中。
她盼着他能高中,并非是想嫁给他。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怕韩序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保证过,待他一高中就和家中长辈商量,迎娶她过门。
可苏令晚知道,韩家长辈是不可能答应的。
暂且不提韩家的背景和权势,就说乾乐郡主挑的长媳,出身英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尊贵不可言。
她有什么呢?
她不仅一无所有,还有母亲和弟弟这俩‘拖累’。
一个体弱多病事还多,一个还要读好多年的书......别说乾乐郡主不愿意,就是一般的家庭,也是不愿的。
谁愿意娶媳妇还得多养两人?
苏令晚想好了,她要么不嫁人,要嫁就嫁给家里人口简单点的,哪怕对方孤身一人,只要待她好,她就愿意。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月十八,长公主生辰日。
三月中旬的京城,风轻日暖,镇国公府大门口的香车宝马排了好长的队。
听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虽然不能亲自到场,但特意派了太子和祥乐公主来,其他几位皇子公主也都一并跟了过来,那些被邀请的世家小姐更是盛装打扮出席,就像三月花园里的花儿,争奇斗艳,谁也不输谁。
今日的国公府,可谓难得热闹。
霍延正休沐在家,一大早,他便牵着霍延麟去了扶云院。
二人到的时候,长公主才刚起床,国公爷霍战年正在替她绾发,看到二人进来,他指着放在梳妆台上的两幅头面问道:“你俩觉得今日公主戴哪副头面比较好看?”
霍延麟松开长兄的手,走到梳妆台前,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指着其中那副红宝石赤金头面说:“母亲戴红色最好看。”
霍延正则指着那副蓝碧色头面开了口:“今日宾客众多,母亲不如戴这一副,轻而精致,不会那么累。”
长公主一脸欣慰:“你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虽说今日是我生辰,我本该打扮隆重点,但也实在是累,不如简单点,我也轻松。”
国公爷:“那便依你!”
霍延麟噘着小嘴巴,哼哼唧唧:“你们都有主意了还问我。”
长公主好笑地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脸:“小脾气还挺大。”
霍延麟眼珠子一转,将小脸凑到长公主面前笑眯眯地问:“这些头面母亲若是戴不习惯,要不就留给儿子的媳妇?待儿子媳妇过门,您都给了她去?”
他说得一本正经,却逗得长公主忍俊不禁。
“没良心的,媳妇还没影儿呢,你就替她惦记上我这些首饰了。”
霍延麟:“我说长大就长大,也就这几年的事,反正我哥也不愿娶媳妇,日后咱家娶媳妇的事还得指望我了。”
说完,他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长兄:“是吧哥?”
霍延正抬眸,轻轻瞟他一眼:“霍延麟。”
“怎么了?”
“你昨晚尿床了!”
霍延麟白嫩的小脸瞬间通红:“你你你......你胡说!”
“哎呦哎呦我的乖乖,你又尿床了,哎呦哎呦我的老天,有哪个姑娘喜欢尿床的男人?”长公主就差捶着桌子笑了。
“别乱动。”
国公爷扶正她笑得歪歪扭扭的肩膀,“小点声,别让人听见,多丢人。”
霍延麟:“......”
这一刻,他怀疑他根本不是他俩亲生的。
他绝对是捡来的!
呜呜呜坏蛋!
哥哥大坏蛋!
待长公主梳妆完毕,霍延正牵着霍延麟的手,规规矩矩地拜了寿礼,然后送上各自的生日贺礼。
霍延正送的是一副自己亲笔写的贺寿词,工工整整地裱好装在锦盒里,长公主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吩咐云嬷嬷挂在自己书房。
轮到霍延麟,他手里捧着一只折得歪歪扭扭的小兔子。
“儿子折了两天,废了好多纸才折好,母亲,你看可爱吗?”
长公主一脸惊喜地看着小儿子手里捧着的小兔子。
折得不太好,但他能折出来,她挺意外。
于是,一把将小家伙拉进怀里,她开心地问:“谁教你的?麟哥儿折得好棒,我很喜欢!”
小家伙不好意思地歪在母亲怀里,想起那个教他折纸的姑娘,突然好想她。
“母亲,是苏苏教我的,我之前跟您说过的。”
“哦对。”长公主想起来了,“你家苏苏的手真巧。”
小家伙脸更红了。
“那母亲,要不让苏苏今日也来可好?”他说着突然扭捏起来,“儿子许久未见她,对她......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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