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来者不善,连赵知棠也感觉到了。
她也挡在了苏令晚面前,看着温情,板起了小脸:“你是哪家的姐姐?怎地说话这般没礼貌?我姑姑是皇后,你见她怎地连礼也不行?”
“你姑姑?”温情轻挑眉梢,“原来是秦阳王府的小郡主。”
赵知棠不说话,满眼警惕地盯着她。
温情抬眼,看向站在后面的苏令晚:“您是皇后,我还敢伤你不成?放心,我还没活……”
苏令晚没说话。
她看着眼前的温情,想起几年前她第一次见她,一身清雅,脸颊清润通透,虽不是一眼惊艳的长相,但在京城贵女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但现在,那张精致的脸,已经有了刻薄之相,再加上也不知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眼底一片淡青色,肤色很差,今日虽擦了粉掩盖,但更显老相。
苏令晚突然想起上个月太后跟她提过一次,说德阳侯家的庶子派了媒婆上门想求娶温情,被温家人骂走了。
“虽说是庶子,但那孩子我见过一次,一表人才,人也上进,做得一手好文章,听说过五月初就要参加春试,中榜该是不难,配温情也够了。”
“只是啊,温情那孩子心比天高,这满京城,除了咱们的皇上,她没人看得上。”
苏令晚当时吃醋了:“皇上才看不上她呢。”
太后当时笑得前俯后仰…..
从回忆中抽离,苏令晚再看温情,便有了几分不悦。
一想到她还惦记着皇上,更是不悦。
于是开口,声音便多了几分皇后的威严:“温姑娘若是不懂规矩,本宫不介意找个教习嬷嬷来教教你!”
温情一听,脸顿时难看了几分。
她咬咬牙,朝苏令晚福了福身:“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苏令晚一眼不愿多看她,转身领着人就要走。
温情却几步想要靠过来,却被青鸾一把拦住。
“娘娘怀有身孕,温姑娘还是离远点为好,若是娘娘有个闪失,你不好交代。”
温情却抬手指了指前方:“我去那边你也要拦吗?”
青鸾看了一眼苏令晚,苏令晚点点头。
青鸾收回手来,却依旧挡在苏令晚面前,温情擦着眼前走过去。
她走过去的那一刹那,苏令晚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香气,那味道谈不上难闻,但却隐隐有点刺鼻。
她没多想,领着小洛洛玩了一会儿就回了宴席。
自从闻到温情身上那股味道之后,那股子味就一直萦绕在她鼻孔附近,她看了一眼温情,对方不知何时也回来了,就坐在她不远处的位置上。
春日宴结束已是下午,苏令晚觉得今日格外疲惫,她坐着凤撵回了坤宁宫。
回去之后,直接就睡了。
半梦半醒之际,突然感觉肚子隐隐作痛。
她睁开眼,便感觉一股热流自身下流出,苏令晚愣了一下,她伸手进去摸了摸,触手湿润,她将手拿出来一看,鲜血竟染红了指尖……
“来人,”她惊恐大叫起来,“青柚,青鸾,快来……”
青柚最先跑进来,她一把掀开床幔,看着躺在床上满眼惊恐的苏令晚:“娘娘,怎么了?”
“血,流血了……”
青柚一听,忙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当看到褥子上一片红时,吓得她大叫起来:“青鸾,青鸾!”
青鸾冲了进来,她循着青柚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变了脸色。
“娘娘别怕,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她一闪身就冲了出去。
苏令晚躺在那里,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青柚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娘娘,别怕,没事的,太医马上来了,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会这样?”苏令晚紧紧抓着她的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流血?”
才八个月,孩子才八个月。
她今天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比平日累了那么一点,怎么就流血了?
青柚让人打开热水,刚替她擦完指尖的血,苏令晚突然疼得大叫起来。
吓得青柚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娘娘,娘娘……”
“我疼,肚子好疼。”
苏令晚整个蜷缩在床上,她双手抱着肚子,疼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一时之间,坤宁宫灯火通明。
得了信的霍延正立马赶了回来。
一进内室,便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几步走到床边,彼时苏令晚已经疼得脸色苍白,浑身冷汗涔涔。
见到霍延正,她勉强睁开双眼看着他,声音虚弱而颤抖.
“孩子……霍延正,我们的孩子……”
霍延正一把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别怕,我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青鸾走进来:“皇上,太医来了。”
霍延正立马起身坐到一旁,他手里还紧紧地握着苏令晚的手,太医院的林医正匆忙而来,他一看眼前的情况,来不及取诊巾,说了一句‘臣得罪了’,就将手搭在了苏令晚的脉搏上。
他的手指一搭上去,几息之后,脸色大变。
“胎儿有早产迹象。”
他来不及多说,立马起身走到一旁开药方,速度极快地开了药方交给青鸾:“三碗水煎成浓浓的一碗,快去!”
青鸾拿着药方转身就跑了出去。
林医正看向一旁站着的青柚:“我要净手。”
水早就备好了,青柚一转身端过来,林医正一边挽袖子洗手一边吩咐她:“打开我的针包,帮我消毒,我要给娘娘下针。”
“是!”
这些活对于一个暗卫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等林医正净好手,青柚将东西都弄好了。
此刻的苏令晚,已经疼过一阵,此刻看着霍延正,对上他担忧的视线,动了动嘴唇:“若是有什么意外,先保孩子!”
霍延正脸颊紧绷,嗓音却温柔至极。
“不要乱想,定会没事的!”
苏令晚还想说什么,被霍延正轻声打断:“闭上眼睛,乖乖听话。”
他嗓音低沉而温柔,大概是疼过这一阵,苏令晚心底的惶恐也少了几分。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感觉到针扎在身上。
比起刚才的疼痛来说,这种针扎的疼,根本不算什么。
林医正下针很快,不到片刻就好了。
见苏令晚身下的血渐渐止住了,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这才向霍延正拱手:“皇上,微臣有话要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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