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叮……
叮……
飘渺的铃铛声像是从梦境高阁中传来。
丛也瞬间睁开眼,朝着声源处望去。
此时应该正是半夜时分。
这铃铛声正是从洞口之外的黑暗中传来。
一声接着一声,断断续续,诡异至极。
火堆中传来火苗的爆响。
火光在墙壁上投下一个人影。
丛也看去,火堆旁坐着一个人。
是张启山。
这铃声将丛也的睡意驱散,左右睡不着,他干脆从铺子下去,朝着张启山走去。
“怎么变成你守夜了?”
丛也在张启山旁边坐下,疑问道。
他睡下的时候,守夜的分明是旁人。
张启山没有回答。
丛也把目光落在他脸上,这才发现了张启山的不对劲。
张启山一双眼睛熬得通红,火苗像是在他瞳孔之中燃烧。
此时的张启山就像是得了癔症般,神情带着一种不安的狂暴。
丛也眉头一皱,这时他耳边的铃铛声突然消失了。
“你怎么了?”
丛也伸出手去探张启山的额头。
按照张启山的体质,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才对。
难道是发烧了?
他的手腕被张启山一把拽住。
异于常人的体温顺着他的手心蔓延。
“真发烧了?”
丛也眉头皱得更紧。
张启山什么也不做,就死死地盯着他。
眼神浑浊,与平日相差甚远。
“张启山!”
丛也挣脱了他的手,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张启山的耳边。
他眨了眨眼睛,眼神逐渐清明。
他迷茫地看向丛也:“你怎么没睡?”
丛也一惊,再去摸张启山额头时,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刚刚那阵诡异的铃铛声,后背寒毛微微竖起。
张启山呆呆地坐着,任由丛也对他上下其手。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锋利的笔画在切割着他的神经。
情即是欲。
对一个人是否有情,最直接的感受便是是否有欲望。
张启山看着丛也,呆滞的眼神慢慢地化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眼底明晦交织,像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黑潭水。
隐隐约约,欲望和占有从这潭黑水中伸出了巨爪,要将面前的人抓在手心。
丛也看他没事,也就稍微放下了心。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铃铛声?”
丛也问他。
张启山细细回想,似乎半梦半醒之间,有铃铛声入耳,于是他点了点头:“你也听到了?”
丛也又往火堆里添了一块儿柴:“这铃铛声应该有轻微致幻的作用。”
张启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沉了下去,“是有致幻作用。”
丛也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儿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之处在哪儿。
这时,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
丛也望去,一个鼓起的被子正在发抖。
或者说,被子里的人正在发抖。
丛也嘴角抽动,起身朝着铺子走去。
他一把掀开了被子。
齐铁嘴一屁股坐起来,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嘴里的经文像是断了线的珠串儿滚出来。
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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