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水的观察很仔细,也帮众人杜绝了一些不必要的风险,当他们来到了宁秋水所指的位置时,的确在园林的土壤上看到了一个较为完整的脚印。
这个脚印足以证明刚才黄甲赟的话是在欺骗众人。
“奶奶的,本来还以为遇到了一群比较耿直的人,没想到这么阴啊!”
“一开口就是老匹诺曹了!”
刘承峰脸色难看,骂骂咧咧。
安红豆指尖轻轻玩弄着鬓边垂落的发丝,目光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峰哥,比起这个,你不觉得他欺骗我们的动机更加奇怪吗?”
“如果他选择在这样的时机撒一个谎,总归要有一个目的吧?”
“拿我们给他挡枪?”
“可这个谎言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指向,毕竟那个叫做黄甲赟的人也只叫我们多小心新郎牧春江,并没有什么恶意。”
“难道是……他判断失误了?”
宁秋水道:
“不是判断失误。”
“今天是血门留给我们的安全时间,但又为我们规定了范围,牧宅虽大,但一天的探索时间未免过于充沛了,目前接触的关键人物只有那么几个,大家又不傻,明眼能看出牧家这一次大婚的新娘和新郎有问题,黄甲赟选择将『危险』这个标签贴给了『新郎』,其他诡客如果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在调查新郎和新娘的时候,势必会将『新郎』的优先级排到后面去。”/
三人一听,心里蔓延出了一阵凉意。
似乎……还真是这样。
哪怕血门有规则,今日午夜前诡客们不会触发杀戮法则,但能走到这里的诡客,哪个不是谨慎非凡,对于危险有着天生的敏锐?
在明知道『新郎』有问题的时候,他们对于新郎和新娘的调查首选就会更多偏向于后者。
“秋水哥,你的意思是,黄甲赟想用这个谎言来驱使其他的诡客帮助他调查『新娘』?”
安红豆眼泛微光。
宁秋水点头。
“嗯。”
“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已经点明了是帮助新娘完成婚礼,因此真正的重点必然是在新娘的身上,换而言之,新娘身上的谜团和危险肯定要高于新郎,黄甲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先让其他诡客去帮他打头阵,这家伙……”
他话音未落,目光忽然落在了新郎的窗户口。
只见那个地方的窗户被打开了,露出了一道缝隙,缝隙背后是半张苍白的脸和一只漆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打量着对面新娘的房间,但当他发现宁秋水注意到他之后,新郎又将窗户关上了。
见到这一幕,宁秋水忍不住皱起了眉。
“过去看看。”
他说道。
四人来到了新郎的房间门口,宁秋水正要敲门,刘承峰忽然道:
“小哥,新郎不是要脱下了婚服才能接待客人吗?”
宁秋水有些迟疑。
他回头看了一眼新娘的房间,发现那里房门紧闭,窗户也是紧闭着的。
新郎刚才在看新娘的房间……他在看什么呢?
片刻后,他还是敲了敲门,对着里面询问道:
“春江先生,我们是受邀来参加您大婚的客人,我们有些疑惑想要找您谈谈,您方便吗?”
房间里一阵死寂。
宁秋水几人见状正要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他们回头朝着房间一看,只见门被打开,新郎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门后的黑暗中。
他先是朝着新娘子房间的方向看了几眼,而后便对着门外的四人说道:
“进来说吧。”
牧春江打开门,众人看见他的身上并没有穿着婚服,这才快速走入了屋中。
牧春江将门关好,对着房间内的四人道:
“随便坐。”
他脸色依旧苍白,夹杂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惶恐。
那件婚服被他扔到了床上,换上了正常衣裤之后,房间里的四人看见,牧春江的腿一直在抖。
“春江先生,今天是您和叶玉妆姑娘的大喜之日,为什么牧宅里的人都没有过来吃席?”
“除非有特别的原因,否则这样的场合缺席似乎很没有礼貌,不止是对您,还有整个牧家。”
提到这个问题,牧春江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其实牧家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了,大部分的年轻人现在都出去打拼,他们不喜欢守在家族的老宅里,这里死气沉沉的,呆久了人会懒,至于一些其他的年轻小辈,他们前几天生病了,镇子上的郎中说是风寒,因为担心会传染给其他人,所以就没有出来吃宴。”
他的回复几乎跟管家牧辰的回复一模一样。
但房间里的四人都知道,这个理由是绝对站不住脚的。
牧春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吧,关于您的挚爱叶玉妆,您了解吗?”
宁秋水换了一个问题,将话题扯到了叶玉妆的身上。
提到了叶玉妆,牧春江先是身子抖了抖,但很快他便又恢复了寻常时候的冷漠。
“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了解她。”
宁秋水闻言,目光一亮。
“那可否告诉我们新娘子的生辰?”
牧春江没有说话。
宁秋水立刻指着刘承峰,解释道:
“请不要误会,我这位朋友是一名专业的风水师,如果知道了您和新娘子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为你们祈福,不然待在牧家白吃白喝,我们过意不去。”
刘承峰也点点头,急忙道:
“对对对!”
牧春江终于抬了抬眼皮,先是看了看宁秋水,又看了看刘承峰,最后将目光移向了床上的那件婚服,说出了一句让众人莫名浑身发冷的话:
“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听我一句劝,如果五日之内,新娘子没有嫁给她的新郎……你们就赶紧离开牧宅!”
“一定要在入夜之前离开,跑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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