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存竺在地面上发出的动静让外面的声音骤止。
显然,外面悄悄商议的人已经发现了他。
吱呀——
门被推开,宁秋水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牧存竺面前,本就黯淡的天色没有打出多少光,就彰显二人的脸色格外阴沉,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索命的鬼。
“你,你们……”
牧存竺一边后退,一边惊恐地看着二人。
二人进入了屋内,白潇潇转身关上了门,一瞬间,房间内又变得阴暗下来。/
“不,我……我……”
牧存竺退到了墙边,用力地将自己的背抵着墙壁,似乎想要陷进去一般,脸色格外惨白。
宁秋水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一脸抱歉:
“真是抱歉啊……本来想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你打晕了送过去,但你看你,没事非要偷听,现在好了,被自己吓到了不是?”
牧存竺的语气带着哭音:
“宁秋水,宁哥……旁边还有六个人呢,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宁秋水缓缓走到了牧存竺的面前蹲下,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
“怎么着,现在认得我了?”
牧存竺用力点头。
“认得,认得!”
“宁哥,只要你不让我去当新郎,我什么都说!”
宁秋水瞄了他一眼,面色狐疑:
“真的假的?”
牧存竺:
“真的,绝对是真的!”
“只要我知道,我就说!”
宁秋水回头看了看白潇潇,语气『不确定』道:
“那……咱们就问问?”
白潇潇点头,对着牧存竺警告道: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下场你心里清楚。”
宁秋水伸出手,一把像是提小鸡似的把牧存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扔到了床边,对他说道:
“那就讲讲吧,牧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提到了牧家的事,牧存竺面部肌肉在抽搐着。
“关于牧家的事,我,我是真的不清楚!”
宁秋水将一只手摁到他的肩膀上,皱眉道: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听到这话,牧存竺都要哭出来了。
“哥,宁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我,我虽然姓牧,但我压根儿不是牧家的人!”
宁秋水眉毛一挑:
“你不是牧家的人?”
牧存竺连连点头:
“我不是牧家的人!”
“……前段时间我收到了来自牧家的请帖,说是新娘子要结婚了,让我们过来吃宴,牧家是小镇上有名的大户,家族快两百年了,做生意也很讲信用,口碑还算不错,我当时寻思过来沾沾喜气也好,毕竟牧家已经好多年没有张罗婚事了,结果哪里知道过来之后,他们直接迷晕了我,将我关在了这个小房间里,哪儿也不让我去!”
宁秋水疑惑道:
“我记得牧家好像没多少人吧,大门口也没人守着,围墙更是不高,你要是想走,他们拦得住你?”
这个问题,让原本只是有些慌张的牧存竺忽然陷入到了莫大的恐惧中,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没,没有人拦我们……但我们就是出不去,所有,所有牧姓的年轻人被骗进来之后,就没有办法再离开牧宅了!”
宁秋水追问道: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牧存竺抹了一把脸上渗出的冷汗,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我也说不清楚!跟你没法解释……总之,无论我们通过什么方式离开牧宅,最后都会回到这个房间里面!”
他说着说着,精神变的有点不正常,脸色红润:
“我们肯定都被那个鬼新娘诅咒了,牧宅里所有人都会死的!”
“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可以逃出去!”
牧存竺重复了几遍,忽然双手用力地抓挠自己面部,似乎有些崩溃。
“你刚才说鬼新娘,新娘子是鬼?”
宁秋水一把抓住了牧存竺的手,后者稍微冷静了些,用力吸了一口气,靠着横隔膜的力量狠狠做着对抗,似乎这样能让他不那么害怕,
“对,新娘子不是人!”
“春江之前摸过新娘子的手,他跟我说,新娘子的手跟冰块一样冷,那根本不是活人的温度!”
“而且,之前和新娘子结婚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洞房的前一夜……”
“你说,她不是鬼是什么?!”
宁秋水听到这里,微微皱眉,陷入了思索中……
身后的白潇潇见宁秋水在思索着,于是趁着这个机会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牧存竺,关于新娘子叶玉妆,你了解多少?”
牧存竺摇头。
“完全不了解,她是一只鬼,谁敢去了解她?”
“我们这些被关起来的人,巴不得都离她远些!”
“越远越好!”
白潇潇盯着牧存竺的脸,声音加重: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想好了再回答,这关乎到你的性命。”
牧存竺看着面前的这个漂亮女人那隐约透露着杀气的眼神,鬓间缓缓渗出了几滴冷汗,顺着发丝滴落在了地面上。
“我……”
他支吾起来,眼神反复,像是在做剧烈的内心挣扎。
片刻后,他压低声音道:
“我知道一点,但不多……这件事还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大约在三十年前,牧家的家主小儿子在婚礼当天和家族闹崩了,当着众宾客的面逃离了那场婚宴,牧家挺看重那场婚礼,特意邀请了很多宾客前来,于是,牧家这家丑就这么外扬了出去……”
“我隐约还记得,那个新娘子的名字……好像就叫叶玉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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