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交易顺遂,为二位贺(2 / 2)

太女 月下卖刀郎 3419 字 2023-12-15

孟品言低下头一看,发现掌中躺着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抬头,风临阴影中的笑如花盛放。

孟品言微愣,随即大笑着收起宝石,后撤一步,对着风临躬身一揖:“明晚护城河畔,将人奉上。”

此时,沉默多时的慕归雨起身,斟一杯酒,对着她们展颜一笑:“交易顺遂,为二位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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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没坐多久便走了,走时慕归雨言称送她,二人一道下了楼。风临的车马停得隐蔽,又有亲卫乔装守着,两人便在车前短暂说了几句话。

慕归雨略有赞赏道:“殿下的杀意隐藏的很好啊,在下竟一点都没察觉。”

风临道:“靠这个吃饭,哪能不精。不过你的话前后矛盾,没察觉怎么知道有杀心,看来还是孤火候不到。”

慕归雨道:“在下猜的。其实没有察觉。”

风临道:“今晚多谢你了,孤知道,当初能保下平康全是靠你。”

慕归雨道:“在下也只会这些拙劣法子,人是救下了,却也教他担了污名,不能清白地活着,倒不知好是不好。”

风临摇摇头:“人活着就有转机,你救得他一命,孤真的感谢你。”

慕归雨一笑,优雅作揖,以作还礼。

风临道:“孤有个事想拜托你。”

“殿下请说。”

风临微笑道:“孤想要荣家所有未婚女子的情报。越快越好。”

她的暗卫初来,在京中搜集情报毕竟不比在北疆,她又急要,这才向慕归雨开口。

“好……”慕归雨微愣,然极快便反应过来,微笑道:“殿下,别全杀了。”

风临平静道:“现在不会。”

慕归雨微笑点头,居然就将这个话题过了,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殿下,风恪将要在下次朝会命人弹劾您,您要先做准备。”

“什么罪名知道吗?”

“言行狂悖,违逆教令,不敬尊长。”

风临道:“不算麻烦,孤知道了。说起来,孤缺个王傅。”

慕归雨道:“啊,这个倒是个好法子,但上了朝会就不大可控。时间太短,您在朝中还是没能建起足够的力量,能拿这个位置拉个人来最好了。”

风临道:“有点难。目前未站队的都是明哲保身的人,谁会趟这趟浑水。”

“那就选一个自己人。”

风临说:“孤回去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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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风临后,慕归雨回到楼上与孟品言继续相饮。

孟品言俨然一副满足模样,虽然她没吃什么东西,但却似大大饱餐了一顿,笑嘻嘻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晃着小酒杯,说:“慕大人,当初多亏听了你的一句,我是真没想到一个内侍能换这么多的钱,赚大了啊。”

“何止呢。”慕归雨目光点了下她揣着红宝石的兜,“这不是还有意外收获么。”

孟品言立刻做出要掏兜的姿势:“都是大人搭线,我才得这笔财,这宝石便孝敬大人。”

“留着吧,油嘴滑舌的。”慕归雨微笑道。

孟品言笑嘻嘻地坐下了。

慕归雨道:“方才那殿下同我要了些荣家人的情报。我记得你们有人是专盯着荣府的吧,不如卖我一些?”

“有是有。”孟品言笑着收回手,话锋一转道,“但这镇北王要荣家的情报做什么?这要弄不明白,我也不放心……”

慕归雨拿起酒杯,微笑道:“在下也不知啊,许是她们有过节吧。不过,你又担心什么,辗转几手,赖也赖不到你。何况,就算她要不利荣家,又如何。”

她执杯抬眼,双目灼灼看向孟品言:“反正,荣恒威受挫,对你也没坏处。不是么?”

孟品言笑嘻嘻咂了一口酒,不置可否,道:“好。往后五日,对这个荣字,我们内卫不会多事。”

“多谢。”慕归雨放下杯盏,道:“近来我在想啊,刘监年岁越来越大了,御前事务繁重,还能干得动么?”

孟品言酒杯一滞,抬起头,眼中有些惊讶,更闪着兴奋的期待。

慕归雨幽幽笑道:“不如,我们送他养老吧?”

孟品言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突然哈哈大笑,抬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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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风临唤来几个得力属下、属官,同她们商议怎么把楠安同袍的尸骨运回来安葬。只是眼下局势多有不便,尸骨收运难度又太大,不得已只得暂缓。风临面上虽未表露,但属下走后,她独坐郁郁许久。

然她内心念头坚定,必定要将同袍尸首送回故乡,是而在心中鼓励自己,言称总能做成,很快强打精神理事。

随后风临埋头文轩阁,边处理公务,边听人汇报府中事宜。当她听到宁韶仍不肯进食时,极为烦躁地抓着头上的抹额扯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叫人秋医官去看看,再弄点参汤送去。”

她心里也知道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但宁韶自打来了王府后,日日流泪怨恨,闭门不出,更不想见她,她越劝情况反而越坏。

风临心想:若实在没办法,只好灌饭了,总不可以叫他饿出好歹来。安愉的弟弟父母,我无论如何要看顾好,要他们平平安安活到宁家赦罪的那天。

安愉……风临想起她,痛苦地叹息,将负责楠安事宜的人唤来,犹不死心又问道:“那边可寻到丁音的尸首了?”丁音是宁歆在暗卫司的假名。

果不其然,得到的回答仍是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退下吧……”

风临觉得咽喉艰涩,抬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中茶已经冷透了,她照喝不误。放下杯,又拿起文书,风临伏案苦阅,正忙碌时,外头沈西泠一路飞驰入内,甚为焦急地跪地行礼道:“殿下,方才楠安消息,魏虞候在劳作地遇到匪徒袭击,人已失踪了!”

“什么?!”风临猛地抬头,拍案而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禀殿下,是我们入京前的事了!近来楠安边陲不稳,咱们的人通信受阻,这才……”

风临道:“入京前?到底几天!”

“七八天是有了。”

七八天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若真有不测,只怕已经晚了……只因一场“意外之祸”,一路诸多安排保护,费尽心力,居然就这样毁了?

风临凤眸瞪圆,接连几日郁火终于在此刻爆发,她猛地将桌上文书使劲扫到地上,两手抓起干涸砚台,狠命摔在自己面前,大吼:“啊!该死!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破事!”

物什噼里啪啦洒落,肃整座台顷刻摧乱,若狂风席卷。风临站在一地狼藉之中,喘息了好久,末了,她转过头,微笑着对跪在地上的沈西泠说:“失态了,见谅。”

沈西泠及殿中诸人忙低下头。

风临长呼一口气,抬指正了正抹额,虚点了下空气:“去……去找。把魏闯原失踪何处,目击言辞,一一查明,快马报回。”

“诺!”

沈西泠走后,堂中人都不敢出大气,本来有人来送饭的,见状哪敢进。外头僚属都听见里面动静,不敢上前,便推白青季进去送晚膳。

白青季她也怵啊!但人都说她跟在殿下身边久,必定能劝得,她碍着面子,硬着头皮进来了。

“殿下……殿下,额,吃点东西吧?”白青季端着晚膳踮着脚进来,小心放在桌上。

风临揉着额,嗯了一声。

见风临没发脾气,白青季胆子大了点,没忍住,一本正经道:“殿下,先吃点,吃完再气吧。饿着肚子发火真不行,头会发昏,我家二大爷就是这么给气死的。”

“……”风临朝着门一指,“滚蛋。”

白青季:“噢……”

此处乱成一片,是没法再待了,风临移步楼中别堂,心腹整理此处。

她到了新地方,带人置好暖炉后,便将人都遣了出去,自己独站在桌前冷静。

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方才属下搬来了待处理的文书,倒也满满当当。

风临对着笔砚盯望了会儿,抬手抽出一张宣纸,拿镇纸压好,研墨,左手拿起笔在空中滞了许久,遂落下蘸黑笔尖,挪到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她写字时也不甚冷静,写完自己也微愣,低头细细看去,发现纸上落下一行歪扭的:华嘉之城,树绦苍苍。

风临丢甩下笔,当即就将纸狂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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