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这种东西也只有心中有大信仰的人才能够坚贞不渝的。
像冯大海这种更多的考量自身利益的人不可能有真正的忠诚存在。
所以当楼旭手中那根钢筋的尖头刺破他喉咙处的皮肤时，他已经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颤抖着说道：“是，是刘正荣让我来抓的。”
楼旭的嘴角往上翘了翘，接着问道：“刘正荣经常干这种私下里抓人的事情吗？”
冯大海又不想说话了，刘正荣那点儿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经过他手干的，这就比较难办了。
说还是不说呢？
说出来的话，自己也要栽到里面去。
不说呢，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楼旭，好像根本就没拿他的生命当一回事。
最终冯大海觉得还是先度过眼下的难关才是最紧要的事，略有些犹豫的回答了楼旭的话：“原先也做过一些……也做过不少。”
楼旭似乎对刘正荣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追问道：“比如呢，有没有啥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举一两个例子，我今天就放了你。但必须得说真事儿啊，你但凡是有一点点撒谎，那你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楼旭这话实际上是威胁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却是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是因为他手里那根尖利的钢筋加持了，听在冯大海的耳朵里，那就是魔音。
冯大海似乎努力的在搜索自己的记忆。
对他现在来说，求生大概是大于一切了。
他不敢确定楼旭是不是真的敢弄死他，但有一点，他不敢赌。
毕竟赌输了，他的命也就没了。
即便这是到了这种时候，冯大海还没忘记谈条件：“给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是有的，我说出来两件事情，然后你放了我，这样行吗？”
楼旭轻轻一笑，“你下次跟人谈条件的时候，最好是先看清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形势下，认清自我才能更理智的提要求不是吗？”
冯大海眼中的颓败一下子便涌现出来，楼旭说的没错，他现在根本没资格跟人家提任何条件。
努力的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七年前，在燕河区开发燕河二号住宅时，因为拆迁征地的事情，我们绑过一家人的两个孩子。”
“仅仅是绑过吗？”楼旭的眼中已经一片冰冷。
那件事情他也听说过，当时的轰动很大，最后却不了了之。
只是他没想到冯大海竟然会交代出这件陈年旧案。
冯大海稍停顿了一下继续交代：“那两个孩子被我们弄死了。”
冯大海这话让坐在车里驾驶室位上，拿手机录着视频的宋瑾都不仅抖了一下。
当所那个案子在西岭几乎人尽皆知，据说那两个孩子后来失踪了，警方找了多日也没有找到。
而两个孩子的母亲也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随后整个案件就不了了之的。
今天从冯大海这里听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不管是谁，心里都会有些感慨。
楼旭大概是对冯大海的态度还比较满意，手中的钢筋往回撤了一点，但眼神中的那股凌厉却越来越强盛了。
“你说的很好，还有吗？接着说。”
把自己曾经做过的罪行交代出一件之后，冯大海觉得一件和两件对他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区别了，又陆陆续续的说出了三四个案子。
其中有设计杀人的，还有放火烧了人家房子的，甚至他还曾指挥铲车把一个老人活活的埋在破房子里……
楼旭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其实这些已经足够用了。
他挥了挥手，“打住，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用眼角瞄了一下躲在车底下装死的那个小司机，他总算是把手里的钢筋撤了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冯大海说道：“现在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冯大海有些不明白楼旭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要放他走，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忘了自己一条腿还被宋瑾用车轱辘压在那里，腿早就麻了。
所以他这一下挣扎自然是徒劳的。
楼旭转过身给张文彬打电话。
冯大海这种人他绝对不可能再任其逍遥自在，交到张文彬手里，张文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吐出这些年干的那些污糟事情。
冯大海见楼旭不太关注自己了，便偷偷的从裤袋里找出自己的手机，正想给自己的手下发个定位。
他想的很好，还有两辆车的人跟在后面呢，估计是跟丢了，如果把他们喊过来，自己有脱困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刚刚收好手机的宋瑾，看到冯大海在那里搞小动作，她也没去制止，直接将大众车稍稍往前蠕动了一下。
只这一下就疼的冯大海哇哇乱叫起来。
宋瑾又往后稍稍倒了一点儿。
冯大海已经满头大汗，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了。
他往宋瑾这边看了一眼，很识趣地把手里的手机扔到了一边。
宋瑾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她这种微笑让冯大海像是看到了厉鬼一般，不由自主的扭过了头。
这个女人美是绝对够美了，可是狠也是真的狠呐。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等待。
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楼旭接到了张文彬的微信消息：大哥，我们马上就要到了，那两个人你们扔到那里就可以，你先走，不然被我的同事们看到现场情况，对你们不利。
张文彬这话说的算是非常贴心了。
因为从楼旭和宋瑾的角度来讲，他们没有权利拘押冯大海和小刘这两个人。
更何况这两个人被他们折腾的够呛了，小刘倒是没什么伤，可冯大海不一样，他的一条腿已经被宋瑾碾压成粉碎性骨折了。
张文彬应该是早就猜到楼旭和宋瑾不可能轻易的饶过冯大海这种敢于惹到他们的人。
尤其是对宋瑾这个女人，张文彬心里都有些发怵，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大嫂做起事情来的狠戾程度，在整个西岭也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楼旭当然理解张文彬的意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冯大海，直接坐回到了大众车的副驾驶位置，跟宋瑾耳语了几句。
两人又等了五分钟左右，直到听到警笛“呜哇呜哇”的声音响起来，宋瑾这才倒车，非常利索的一甩头，直接沿着河岸往北开去。
很快就转过一小片密密麻麻的树丛，看不到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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