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阎圃双膝跪地,以头抢地长拜不起。
看不出有一丝私心。
话说得很清楚,为今之计,唯有请刘备领兵入汉中。
张鲁张了张嘴。
心知错怪了阎圃,起身准备扶起阎圃。
“呵呵~”
忽然一声冷笑。
“可笑至极。”
杨松手捻山羊须,对张鲁说了一句话,“君不见刘琦、刘景升之事乎?”
轻飘飘一句话,落在张鲁耳中,却如惊雷一般炸响。
霎时心神俱震。
有些事经不起推敲。
刘表何时死的?刘备入荆州后死的。
刘琦何时死的?曹操南下,刘备屯兵江夏后死的。
情况太过巧合。
注意到张鲁面色凝重,杨松又添了一把火,“请问诸位,谁能降得住秦子御?”
张鲁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扫了眼跪地的阎圃,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你还有何话说?”
阎圃身体止不住颤抖。
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种捕风捉影,全凭臆想决定的事,让人如何解释?
说不定越描越黑。
唯有沉默以对。
而阎圃的沉默,愈发让张鲁怀疑。
“砰”的一声。
张鲁以拳捶案,声音压抑着怒火,“吾宁做曹公之臣,不做刘玄德之宾客。”
“主公,三……”
“住口!”
张鲁厉声打断阎圃,鹤氅长袖一挥,冷声道:“彼辈不足与言,令你在家中反思三日,退下。”
“臣……遵令。”
阎圃仰天惨笑一声。
跌跌撞撞爬起来,路过杨松身边时,轻声呢喃:“汝不过死一弟,便做卖主求荣之事,可耻。”
杨松眼睛微微一眯。
“阎兄说什么?在下听不清啊。”
阴翳的双眸闪过寒芒,随即很快一脸茫然之色。
“哈哈……”
阎圃仰天大笑出门去。
笑着笑着,泪水夺眶而出。
落寞身影渐行渐远。
张鲁一张脸黑成锅底,望着下首的杨松,问道:“以卿之见,城外之敌如何应对?”
“主公勿虑,”杨松摆摆手,“主公之弟尚在新野,想必很快就能发现汉中之危,提兵来救。”
“还有呢?”张鲁又问。
杨松不加思索,将早就想好的说辞一一道出:
“主公可向天子纳贡称臣。
汉中城高粮足,主公可发动信徒上城墙防守,守城易如反掌。
等到天子、张卫发兵来援,前后夹击吴懿,定能取胜。”
方法是好方法。
张鲁对此十分认同。
问题是……说是向天子纳贡,实则是向曹操俯首称臣。
别看他刚才放狠话。
真让他放弃割据一方,在曹操手下混吃等死,又下不了决心。
少顷。
张鲁把心一横,“好,命你携重金面见天子。”
“诺!”
杨松拱手领命。
当天夜里。
张鲁鼓动一千信徒,出城闹出动静。
吸引益州军注意力。
另外一边,
城墙放下数个吊篮。
杨松带着随从、金银,趁着夜色匆忙向北方而去。
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城头。
配合杨松出城的武将,望着茫茫夜色,嘴角微微上扬。
此人……名杨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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