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克山答应一声,牵了一匹马,便飞身离开了王府。
在克山离开大宁城时,杨成正站在城墙之上,与房宽一起目送克山北去。
房宽手放在城墙之上,凝望着北方,道:“他名克山,是宁王贴身护卫。宁王做什么,我虽是都司,也无权过问,安全局不一样,若你们调查,我愿全力配合,无论是营州三卫,还是广宁三卫,皆是朝廷之兵。”
杨成微微点了点头,道:“宁王与朵颜三卫亲近,多有走动与联略,这很正常。皇上只是担忧有人给予朵颜三卫过多物资,致使这些物资进入鞑靼手中。”
房宽了然,请道:“对于这一点,本都司只能保证朝廷军粮军资,皆是按需发放。至于是不是有人给商人行了方便,开了门路,还需安全局查明。”
杨成深深看了一眼房宽,他似乎对宁王没多少好感。
“城中朵颜三卫有多少人?”
杨成询问道。
房宽摆了摆手,道:“谁敢让朵颜三卫的军队驻扎城中?都安置在了城南,那里有两万朵颜三卫,其军官倒是都在城中。”
杨成探寻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说道:“过几日,会有安全局的人伪装为商队进入大宁府,到时还请都司想办法,把消息传给朵颜三卫军官。”
“好。”
房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北风呼啸,天气渐凉,城中的树叶已然枯黄,随风飘落,如一个不知归处的蝴蝶,翻滚着身姿,最终跌落在地上。
京师,南京国子监。
杨士奇以大魄力,大勇气,改制国子监,设置三个主课业与十二个副课业,并按课业修习程度,分配上三堂、下三堂。
国子监制度的革新,并非是一帆风顺。
杨士奇虽然取得了朱允炆的支持,但在革新过程中,也遭遇到了很多阻碍,一个最大的阻碍,便是将数学与四书、五经相提并论,设为主课业。
国子监官员、礼部官员,几乎都反对这一决定。
在他们看来,四书五经乃是圣人之言,地位尊崇,不可动摇。数学虽是六艺之一,但还不能与四书五经相比。
杨士奇解释多次,也不见说得通,不得已,便将所有反对者召集到一起,以一句“数学乃副科之基”,肯定了数学学科的地位。
无论是任何学问,都需要数学作为支撑,一个没有数学底子的人,如何学习副课业?
商学,需要数学盘算成本与利润,需要求算税务。
农学,丈量土地,预估收成,税赋求算,买菜卖菜……
兵学,兵力几何,粮草多少,从南京到北平要走多远,需要走多久,打仗的时候杀敌多少,损伤多少,朝廷抚恤多少,哪一样不需要数学?
如此基础性学问,凭什么不能与四书五经相提并论?
解决了数学地位的问题,便是国子监学堂区域的划分问题,以课业为准,整个国子监又分为了三大主院与十二分院,并邀请各行优越之人,担任院长、博士、助教等。
兵学院,助教兵部职方司员外郎石朴侃侃而谈,对众监生讲述着兵法之法,引经据典,倒也赢得满堂喝彩。
“破赵平燕,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朱允炆坐在最后排,听闻石朴讲述楚汉争霸,其对韩信用兵颇为推崇,极力渲染。
虽然很多监生听明白了,但朱允炆注意到,还有不少人神情迷茫。
尤其是石朴在讲述战争过程中,时不时会说出地名,河名,而监生对于这些地点,并不清楚在何处,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一条河,发生了如此事。
一堂课下来,朱允炆找到了问题所在。
古代教学,就三样东西:嘴、书、戒尺,再无其他。
若是四书五经,有教材还好说,可兵学院现在还没有教材,学生能不能领会,只能靠想象,靠记忆,这样效果就有些差了。
朱允炆看着石朴身后的墙壁,苦涩地笑了笑,自己都用着黑板,竟然忘记了国子监……
用黑板这种直接的方式,去讲解各类知识,岂不是更为容易?
韩信破赵平燕的旧事,完全可以通过黑板,标注出地点、河流,行军路线,交战之地,让所有人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也能更好领略兵法的魅力。
革新教育,不能只从革新制度方面入手,还需要革新教学方法,设备。
黑板,粉笔,黑板擦……
这些对于大明工匠而言,根本就没有难度。
朱允炆清楚,人才的蜕变,是国家蜕变的原始动力,自己想要实现大明盛世,就需要大量的人才。
也许,自己应该给他们上一堂课,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先进的教育方式。
“皇上,这一堂课结束了,可否去商学院?”
解缙低声问道。
朱允炆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了,你代朕传旨,后日朕亲自上课,国子监所有学院官员、授课先生,皆来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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