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府几乎被查抄,惊动整个京师。
燕王府。
朱高煦一脸凝重地看着父亲朱棣,搓着手说:“朝中没有任何预兆,安全局就大张旗鼓闯入曹国公府,着实令人不安。”
朱棣坐在桌案后,拿着一卷兵书,面色平静地说:“李景隆依旧是国公,安全局动他,显然是皇上亲自下了旨意。皇上的心思,能有什么预兆可言。”
丘福站在门口,禀告:“王爷,世子回来了。”
朱高炽气喘吁吁,一瘸一拐走入殿内,擦着汗说:“打探到了,李景隆、李增枝、李芳英三人被传召,只有李景隆、李增枝回府。安全局行动时,李景隆等人尚在宫内。”
朱棣放下兵书,呵呵笑了笑:“先是让李景隆等入宫,后是安全局搜家。皇上这是给了曹国公面子,还是没给。具体缘由可打探清楚了?”
朱高炽摇头:“还不清楚,但可以确定,此事应与李芳英有关。在回来途中,我听闻刘长阁提走了李芳英,而李芳英已被打得昏死过去。”
“什么?”
朱棣面露惊讶之色。
李芳英毕竟是祁阳王之后,是勋贵后代,竟在皇宫之内,被安全局的人打到昏死的地步,朱允炆到底在做什么!
朱高煦脸色有些难看,向一旁退去。
朱高炽看向朱高煦,浑厚的嗓音响起:“二弟,前些日子你与李芳英交往甚密,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朱棣听闻,凶戾的目光猛地刺向朱高煦:“交往甚密?”
朱高煦打了个哆嗦,连忙说:“父王,我与李芳英只是谈些风花雪月,可没说过其他事!”
啪!
朱棣猛地一拍桌案,怒斥:“从实说,胆敢隐瞒,今日就扒了你的皮!”
朱高煦扑通跪下,脸色煞白。
朱高炽深深吸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二弟,父王几次说过,不要与曹国公府走近,你为何不听!”
朱棣走向朱高煦,愤怒地喊道:“说!”
朱高煦不敢隐瞒:“李芳英想要一批硫磺,开出高价,我,我……”
朱棣脸色大变,一脚将朱高煦踢倒在地,手有些颤抖:“他要硫磺做甚!”
朱高炽抬手摸了摸额头,汗更多了。
硫磺,亦号将军,有破邪归正,返滞还清,挺出阳精,消阴化魄之效。
李芳英要硫磺这玩意,总不是拿去壮阳吧?
朱高炽不是傻子,鞭炮里噼里啪啦那么大的硫磺味,这玩意摆明了就是制造火药所用。
朱高煦想哭:“他,他说拿去杀虫……”
朱高炽见朱棣在解腰带,连忙上前拦下:“兴许李芳英要的量少,不妨事。”
“要了多少斤?”
朱棣心有侥幸。
朱高煦抬了抬手,伸出一根手指。
朱棣松了一口气。
一百斤,还不算太大事,既然硫磺能壮阳,这玩意药铺也有,进货啥的,也得弄个几十斤放着,毕竟京师人多,需求大。
“一千斤,要了三次……”
朱高煦颤抖地说道。
朱棣怒目圆睁,拿着腰带就要抽死这个家伙。
朱高炽连忙阻拦,可惜胖子腿脚不好,根本挡不住朱棣,只好喊丘福来帮忙。
丘福很苦,自己就一看门的,你们家的事喊我干嘛,王爷啊,你是要抽你儿子,干嘛一皮带两皮带朝我身上打……
朱高炽有些痛心,自己这个弟弟就不是一个安生的主,早年间就想着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后来被父王压制,送到国子监,结果闯了不少祸,又被杨士奇给赶出了国子监。
没事干的朱高煦就是个纨绔子弟,受不得约束,特别是在西域征战回来之后,因为没有受到封赏,加上朱允炆许诺给燕王府的丝绸之路收益迟迟见不到影子,私底下没少指着槐树说话。
京师能配得上他身份,又好玩、会玩的没几个,比如徐增寿、李增枝,他们才是一类人,哪怕是解缙他儿子,也没资格和朱高煦在一起逛秦淮河。
李芳英虽然很少去秦淮河,但这个家伙知道的花样多,估计也是在凤阳憋着实在没事干,瞎琢磨出来的。
这一来二去,臭味相投的两个人在一块也不是稀奇事。
朱高炽原以为只要朱高煦不和李景隆那个蠢货一块玩就没事了,毕竟逛青楼又不犯法,皇帝总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惩治勋贵之家。
可谁料想,李芳英不仅会玩,还善于玩大的!
三千斤硫磺啊,这得制造出多少火药!
“父王,这件事……”
朱高炽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处置。
朱棣丢下皮带,怒气冲冲:“丘福,把他给我绑起来,送到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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