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不恋战了,反正习惯使然和某种似有若无的禁锢,它们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渡河了基本就算是安全了。
他化为原型开始往那边赶,黑曼巴的血统赋予了他速度。
穷奇没有鵸鵌速度快,但是力量却要大上很多,眼见着挑衅的兽人逃跑了,它们也齐齐挣扎了起来,身上的小藤蔓很快就被挣扎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
森焱时不时停留下用方法将它们束缚住,为自己和他们争取一些时间,虽然每次都能够被挣开,但是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直到眼见着目的地就在不远的前方,而河对岸已经站满了兽人,淼青殊也在其中之后他才松下了一口气。
他最后一次用藤蔓束缚住身后的穷奇,这次用得藤蔓粗得多,也耗费了更多能力,同时也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还在这个岸边的就只剩下几个兽人了,离河岸已经很近了,他等了一会儿,眼见着都过去之后才借着藤蔓把自己也送了过去。
而穷奇还在挣扎开束缚。
森焱以为这就要结束了,准备把藤桥收回的时候,一只兔子忽然又蹿了回去,还朝着穷奇的方向蹿了好几米。
他呼吸一窒,刚想用藤蔓去接,就见穷奇已经挣开了藤蔓,朝着那只兔子而去。
森焱隔岸用粗壮的藤蔓筑起了一道墙,又打算故技重施,谁知那穷奇这时暴走了,身上竖起了像刺猬一样的针,尖锐无比,藤蔓一触上就碎。
看来方才还是没有真正暴走。
他打算直接去救兔子,就见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准确而言是有一只赤狐蹿到了对岸叼起兔子往回蹿。
森焱认得出,那是狐殇。
森焱去接,藤蔓刚刚触碰到狐殇,一根刺飞出扎到了他的尾巴。
“狐殇!”他的族人在对岸大喊,声音里是担忧、恐慌、悲痛……或者更多。
森焱的藤蔓只卷上了那只兔子,他把兔子扔到兔族身上,而后想去救狐殇。
谁知无数根刺飞了过来,他一凛,迅速用藤蔓给两族兽人和自己做了一层保护罩,他给狐殇做时却太晚了。
“啊——”利刺扎入狐殇身体的各个部位,他惨叫一声,鲜血汩汩地流出,殷红瞬间染透了草地。
森焱愣了一下,他还不够强大,还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就保护好所有的人。
就在那么一秒钟的愣神里,穷奇已经飞到了狐殇身旁,尖锐的刺瞬间软化,其中一只叼住了狐殇往回飞,像是要找个地方分食。
他脑袋空白了一下,接着又闪过狐殇和他说话的模样,于是立刻回到了对岸,不顾晶核的裂缝,像是要耗尽力量一样生出一根和他本体差不多粗大的藤蔓,从穷奇身后攻击。
森焱又在这个湿润的、依山傍水的地方耗尽力量做出了一条火龙,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从穷奇身前攻击。
前后夹击之下,穷奇为了自保吐出了叼在嘴里的狐殇。
他脑海意念控制着火龙和藤龙追击,而后化成原型过去卷着奄奄一息的狐殇往回走。
森焱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但事实上这期间他脑袋一片空白,全凭意识去做这些,他速度很快,一下就到了对岸。
他竭力、耗费生命做出的藤龙和火龙也给了穷奇重重一击,不说重伤,但起码有一段时间要休养了。
到河对岸之后,他卷着狐殇到了藤墙内部。
那里有他刚刚救下的兔族幼崽、有他的家人族人。
看到满身是伤、浑身是鲜血的狐殇之后,所有人俱是一惊,有狐族人已经哭出了声。
森焱化为人形,一把拉过了和春,面容僵硬地说:“给他治,快给他治。”
和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险些也要吓哭了,但还是乖乖地动用自己的灵兽之力帮他疗伤,狐殇身上的伤口在复原,看模样是在愈合,但和春表情却不好看。
但外伤修复好之后,和春抖了一下,带着哭腔说:“他的晶核碎了、都碎了,我治不好,和春治不好了!”
听到和春的话之后,现场沉默了很多,打破寂静的是狐族兽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晶核是兽人第二颗心脏,或者说是比心脏更重要的东西,心脏裂了可以被修复好、治疗好,有些秘术甚至能起死回生,但晶核碎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了晶核兽人要回到兽神怀抱了。
森焱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狐殇却在这个时候疲乏的、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他先是脆弱地笑了笑,对自己的族人说:“不要哭了,不要哭。”
而后又把视线放在了森焱的身上,笑着问他:“大人,我救了那只幼崽,现在可以算是英雄了吗?”
森焱莫名地哽了一瞬间,想起了昨日那个朝气蓬勃的狐族少年;想着他笑容明媚说刚成年没多久;想着他说要以森焱为目标做一个强者,做一个也能拯救他人的英雄。
可如今他却脆弱地躺在这里,蓬勃的生命力从他身体里渐渐流逝。
森焱勉强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英雄,狐殇。”
“太好了!”狐殇嘴角的弧度更甚,而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朝气永远明媚、他们的鲜血永远滚烫灼伤着人、他们生命力总是那么旺盛向上,但生命又太脆弱,脆弱到不能和与天高的志气、与地厚的高尚理相向匹配。
森焱无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淼青殊同样无力的泪水滚滚下落,她走到狐殇身边,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而后清唱起了一首梦中常出现的歌谣。
她在心中对少年说,去另外的天地里继续灿烂吧!
两族兽人也没有再发出声音,静静地听着淼青殊低哼的歌谣,也同时都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快来吧,快来吧!夜尽时、天青处,又是新的开始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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