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了稳心情,把手中的半截烟摁在烟灰缸里,才接听电话。
“喂,领导晚上好,有什么指示?”我问道。
做公关的,是弹性工作制,即使在三更半夜,也有可能要处理工作。
我本以为,应该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夏晓丽才给我打电话的,在以前,她都会在深更半夜召集我们开视频会议。
可是,这一次,情况似乎有点异常,夏晓丽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通知我参加视频会议。
电话里,夏晓丽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好久。
“喂,夏主管,你的信号不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我再次问了一遍。
这一次,电话里终于有了回音,但是,却是夏晓丽低微的啜泣声。
呜呜呜,呜呜呜!
那哭声虽然不大,却特别的幽怨和悲伤,就像寒风中摇曳的小草一样绝望。
“夏主管,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第三次问道。
“我,我我,我想见你……”夏晓丽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我一愣,听她的口气,应该不是公司的事情,可是,这么晚了,她干嘛要见我?
在我和李云龙去宋轶老家的前一夜,她就找过我,和我聊了很多。
我清楚的记得,她感情上好像出了问题,似乎被男朋友给伤害了,至于怎么伤害的,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交流时,很少会问对方感情上的事情。
听我不说话,夏晓丽又啜泣着问:“不方便吗?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我连忙回答:“方便,方便,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还在护城河这边,咱们上次见面的地方,现在很晚了,要不,我过去找你吧。”
“这……”我无法回答了。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万一碰出火花,那可就不好了。
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遇到这样的好事,作为男人,我也不例外。
当然,如果没有和刘雅离婚,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种好事。
我现在可是单身,又刚刚喝了两瓶啤酒,酒量不大的我,有点晕乎乎的,酒后乱性,这会儿,我还真的有点想女人了。
可是,我住的房子,却不是我的,而是李倩云的,在中午的时候,我已经答应郭玲玲不会带任何人过来。
如果我现在把夏晓丽带到这里的话,那就违背了我当初的诺言,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再说了,万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存在,当遗像的老太太看到我带回来一个美女的话,她会不会跳出来吓我们?
另外,李倩云让我住在她家的老房子里面,肯定是需要保密的,夏晓丽又是我的同事,我肯定不能够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
想到这里,我连忙回答:“我住的地方不方便,这样吧,等我们见了面再说吧。”
“那,好吧,你过来吧。”
“嗯,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我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空酒瓶和鸡骨头,就走出家门,来到外面大街上。
还好,魔都的夜生活丰富,大街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我喝了酒,不能自己开车,就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多小时以后,出租车停在护城河的北广场,也就是我和夏晓丽上次见面的地方。
付了车费,我走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夏晓丽的英菲尼迪停在路边,夏晓丽斜靠在不远处的护城河的栅栏上。
她今天穿了一套休闲装,外面套着一件风衣,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看起来特别拉风。
我走到她的身边,也掏出一根烟,点着以后,轻轻的抽了一口。
吐出烟雾,只是看着她,我却没有说话。
她也吐出烟雾,无限惆怅的看着护城河的河面。
冰冷的月光,照在河面上,泛起片片白光,如同北风吹过一排又一排的雪松。
寂寞如雪,心寂寞,人更寂寞,寂寞带来悲伤,悲伤逆流成河。
我的悲伤,似乎已经过去,而夏晓丽的悲伤,却排山倒海似的汹涌而来。
也不知道是否太巧合了,我俩吐出来的烟雾,竟然融为一体,被冷风包裹着飘来飘去,像一个浑浊的气球。
夏晓丽看着那团烟雾,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仅仅片刻以后,她再次泪眼婆娑。
没办法,我只能首先打破沉默:“夏主管,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
夏晓丽点点头,突然扔掉手里的半截烟,一下子扑在的肩膀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我拼命的挣钱,拼命的省钱,就是为了和他结婚。”
“我一个月给他上交三万多块的工资,他一个月只有6000多的工资,可是,他还是嫌弃我。”
“他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却拿着我的钱去泡别的女孩子,还他妈的把别的女孩子带到我买的房子里乱搞。”
“看在他是最爱的男人份上,一次两次我就忍了,可是,他却变本加厉,就在今天,他竟然带着一个女孩子,非要和我一起睡。”
“我踏马的再爱他,我踏马的再下贱,也忍不了这种变态的行为,老娘干脆不忍了,老娘拿起菜刀,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而且,老娘还把那个贱男人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去,我以为,他们会选择离开,可是,你猜猜,那对狗男女当着左邻右舍的面,是怎么骂我的?”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骂你无情无义?还是骂你太封建?”
夏晓丽摇摇头,哭声更加大了,我拍拍的她的肩膀,从兜里掏出纸巾,帮她擦干眼泪。
“夏主管,不哭了,你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渣男,就这么伤心难过。”
夏晓丽止住悲声,把脸从我的肩膀上移开以后,才愤怒的说道:“那对狗男女,竟然骂我是一个**,说我是一个公关小姐,会经常陪客人睡觉,比夜总会坐台的还下贱,妈的,老娘在陪客人喝酒吃饭时,的确被客户吃过豆腐,但是,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和客人上过床。”
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愤怒的说道:“陈安,你说说,在别人眼里,我们做女公关的,真的那么下贱吗?我们真的不能够像正常女孩子那样,嫁人生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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