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陛下能容他多久。”
轻声询问了一句,李泌将目光与高力士相对视,面色凝重道:“他之聪慧,高公该有所了解。
虽说行事天马行空且让人难以看懂,但却极其信守诺言。
除了那封告书与陛下说了谎话,对内再从无其他诓骗之言。
宁可从剑南抽调回人手,也要剿灭肆无忌惮屠戮百姓的曳落河,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平叛之事上,今后他一定会有自己的衡量。
或许还会惹得陛下不悦甚至是暴跳如雷,还恳请高公从中斡旋一二。”
高力士盯着李泌看了半晌,道:“你知不知道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李泌点点头,“如果剥开他行事的那些表象,其实他很有先秦士大夫的遗风。
这样的人,不用逼迫都会按耐不住要为国做事。
而且也不该再继续逼迫下去。”
高力士摇头苦笑道:“你李长源看了他五年,不但没将他按回正路,反而还被他给拉扯的如此心智不清。”
顿了顿,高力士变为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与他相处的久了,谁又能不受影响呢。”
对李泌摆了摆手,高力士脸色一正,“不说这些心烦的事。
你与那小子去信,罗二郎的聘礼中,必须要有剑南的名册。
还有战阵上他用的与给府库大不相同的物件,也一并送过来一些。”
李泌眉头拧了拧。
原来李隆基让他当这个主婚使是打着这的主意。
不过考虑到要应对战事,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而且与辽东要火药,他能理解也支持这么做。
但是剑南的边军可以说是罗一一手建立起来。
他抽走的那三万人马,已经占了剑南军的小半。
真要这么猜忌,剑南军恐怕一个也留不下。
看出李泌的心思,高力士哼了一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要名册既把人看住,同时也是在把人护住。
他从剑南抽调边军,不光打得陛下的颜面,还有杨国忠这个剑南节度使的颜面。
不给个名册出来,剑南军的将领恐怕保不住几个。”
李泌琢磨了一下,点点头道:“我能去信,但无法左右他给不给。”
高力士撇撇嘴道:“他是人精中的人精,把话给他说明了就好。”
顿了顿,高力士不满的咬牙切齿道:“还有让罗二郎给老夫写封赔礼的书信过来。
他们罗家两兄弟,就没一个好货色,全都把老夫给伤透了。”
犹豫了一下,高力士看了看左右,挥手屏退随身的内侍,压低声音道:“告诉他不要急着让剑南抽调的三万将士回辽东。
杨国忠这些日子都在劝说陛下让哥舒翰出关攻打叛军。
我会从中斡旋个合适的说辞,让这三万人马回山南东道做好防备。”
李泌听了高力士的话,眼眸猛得一缩。
事情果然走向他所预料的。
“难道陛下不知道一旦战事不利的后果?”拧眉看了看高力士,李泌无比耽误道:“连您都劝不住?”
高力士摇摇头,“河北有利的局势,让陛下已经觉得胜券在握。
加之辽东骤然间无可匹敌的兵峰,也让陛下感到惧怕。
杨国忠的提议正合了陛下的心思,谁也劝说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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