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手有分寸,你用不着担心他。”打断了罗一后,塔阿客扭头看向罗满,“大郎又要做吃食,又要给你我评理,赶紧过来少要他担忧你。”
跟受了重伤倒地不起一样的罗满,听到塔阿客得呼喊虽然没走过来,但却起身忿忿地扑落着身上的泥土。
更可恨的是动作看起来居然还很矫健,完全就跟没被摔过一样。
罗一看得眼角抽动了几下,感觉这特么就是夫妻俩的日常互动。
“您到底是几个意思。”从驮马上又拿下一块皮垫子放到罗满身下,罗一压低声音道:“这位到底算不算您的续弦。”
被罗一这么一问,罗满脸色腾地一下变得涨红。
犹豫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塔阿客,咬牙低声道:“八年前算,现在不算。”
罗一看了看不敢与他对视的罗满,十分郁闷的叹了口气,”您是真能给我找活干。”
微微摇头,罗边走向塔阿客边故意大声道:“既然您没事,那就先坐着歇会,我先与继母聊聊。”
罗一这一声继母,听得塔阿客立刻停止了抽泣,脸上甚至带了一抹喜色,“就知道大郎是个明事理的,这一声继母喊的我立刻少了一半的委屈。”
刚话聊了一句,这位就笑了出来,罗一是真搞不懂便宜老爹都是怎么操作的,居然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从驮马上拿下麦粉倒进盆里,又往里倒了些水,罗一边和面边笑吟吟道:“女人这一辈子最为虚弱,也是最需要夫君陪着的只有两个时候。
一个是临死前,一个是产子之时。
您刚刚生下念柳没多久,是最离不开阿耶的时候。
他这个时候张罗要走,您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能不怨不恨。
单从这一点上,阿耶确实该摔。
另外,伤了念唐和念柳之事,您也不必一直挂怀。
您把责任怪在阿耶头上,其实一点没怪错。
不是到了最绝望与无助的时候,谁能狠下心伤自己的骨肉。
没再继续做下更后悔的事,都是仰仗着您刚强。”
罗一的这几句话说得虽然不多,但却全都说到了塔阿倍的心坎上。
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边抽咽边委屈道:“你阿耶总觉得我力大且权高,什么事都能扛的下来。
如大郎所说,那些时日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可你阿耶就是不信我的苦楚,更不信我离不得他。”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塔阿客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低声接着道:“大郎也不是外人,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刚生下念柳的时候,我刚刚接手部族不久。
赶上比往年的冬日都冷,除了喂养念唐与念柳,不但要忙着安排族人伐木狩猎应付过这个冬日,还带人杀掉那些对我不服气的族人。
你阿耶最为聪慧,心思最多,明明可以帮我,却什么法子也不给想不说,更是执意要走。
不管到了哪,都没这样的道理。
另外,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身手,他能自己回到营州吗?
路上不被冻死,也会被狼给吃掉。
可你阿耶根本不领情。
自此以后,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得拿孩儿来逼迫才行。
好言好语的商量,根本就不听。
总说我恶毒,可我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
塔阿客的哭诉,罗一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原因不是觉得两人谁做得过分,而是塔阿客的言辞条理十分清晰,句句都能说在点上。
并且说出的这些言辞全都用的唐话。
能跟罗满把唐话学成这样,可见塔阿客极其聪慧。
也难怪能把便宜老爹给逼迫成这样,或许眼前这个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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