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外表二十岁出头,实际上心理年龄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罗一清楚的知道世上没有既要、还要、又要、全都要的这种好事。
得到些什么务必就要失去些什么,这个公式是绝对公平且正确的。
记得当年教授西方经济学的老师说过,天底下越是收入高的赛道,付出的就注定要越多,甚至是高到离谱。
当初作为学生,且又是没什么根底的孤儿,罗一无法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当做一个热闹来听。
现在不但充分理解并且还万分赞同。
帝王这个赛道,付出高到已经不是离谱,而是堪称献祭。
友情与亲情注定是要被剥夺的,爱情即便有也只是单方面的。
而罗一原本最缺的就是亲情。
好不容易家里热闹了些,结果最后弄得爹不像爹,儿子不像儿子。
妻子们更是整日里毕恭毕敬的假客套,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况且人活在世上图的就是这些情。
为了权柄而丢掉这些那就不再是人。
原本该把权力当做工具的人,反而沦为了权力的工具。
但身不由己这话同样是至理名言。
也同样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能理解,可到了能理解的时候却已经没法再回头。
安庆和扔过来那一波毒奶的时候,还可以想些办法扭转局面。
可是崔圆紧接着奶过来的这一波,却彻底将他给绑死。
辽东一系他可以怎么摆弄都行,而且离着中原不算近,是走是留都无所谓。
降过来的河北一系除了个别人,今后是不是要遭到清算可以不在意。
多出的剑南一系,他就必须要争。
如果不争,剑南就成了牺牲品。
而且十八九剑南不会选择坐以待毙,会与河北一样逼迫着他争。
除非他跟剑南翻脸。
在世人的眼里以及认知中,剑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根本没法这样选择,总是要讲些人情世态,不然辽东都有可能散架子。
窝在船舱里拧巴了两天,罗一决定既然躲不过,那就暂时先接受。
没人规定当了皇帝就要一直当下去,历史上主动辞职不干的也不是没有。
时机成熟了,到时候想办法溜了就好。
琢磨出这个梗概,罗一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心情更不似之前那么纠结。
并且立刻下令对沂、泗两州的三国降兵做出处置。
其中能跨海过来的倭人都是死硬派,更是图谋中原之地的主谋。
完全没必要顾及这帮乐色的死活。
高尚那边的辽北道正好缺人,几万的倭人就算在路上死掉一半,也能两三万人过去当苦力。
剩下的靺鞨人和新罗人则是归属从河北退到河南的一万多义军,打掉蛇鼠两端的许叔冀。
对外释放一个信号,或者说是做给江淮来看的,没有绝对实力就别想着拥兵自重。
第二道命令就是让二郎和四娘子立刻动身赶往洛阳。
两人的婚事迟迟没办上也算是件好事,罗一打算将两人的婚事在长安举行。
虽说这样做有政治目的在里面,以往罗一对此很不屑。
可相较于让大唐各处快速安定下来,以及后续溜得能顺利些不得不破例一回。
紧接着是剑南方面,罗一叮嘱崔圆不要过于苛责李隆基,能够将其劝说回长安最好。
毕竟李隆基若是能参加二郎与四娘子的婚事,取得的效果会更好。
下完这些命令,罗一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给洛阳的安庆和写了封信过去,算是正式接纳河北叛军的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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