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离别(1 / 1)

带土远远的,就看到了雪名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焦急万分,紧追慢赶,最后伸出手时,也没能抓住雪名掉落的衣角。

带土想也没想,直接跟着雪名一起跳进了南贺川里。

这一带的水流湍急,水深一般但暗礁很多,与其说他们掉下崖是跌进了河里,倒不如说,是身体直接砸在了河底的石头上。

带土从小就在这一带猎兔子钓鱼什么的,他对这一带非常的熟悉。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往水里跳,落水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滑,还磕到了手肘。

那雪名呢?

雪名是背对着南贺川落的水,落水时一身都是血,带土还见他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已经昏迷过去了……

雪名没做任何的准备,就这样直接掉进了满是暗礁的河里。

二月的天,河水特别的冷,冻彻心扉。

带土一直泡在冰冷的水里,从落水处开始,不停往下游寻找。

他的胸前传来了一股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来,似乎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不敢想象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只告诉自己,要找到雪名啊,水里好冷的,这么冷,雪名再待下去会被冻伤的……

雪名临走的时候还说过,希望任务结束后他能来接的,他当时没有答应雪名……他当时怎么就没答应呢?

他错了,是他错了……

带土嘴唇都冻紫了,一双三勾玉在眼中缓缓转动着,他眼神僵直,喘息之间都带着抖。

“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理你的,我错了……”带土全身湿漉漉的站在河中间,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雪名,我来接你了啊……你人呢?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他站在河中央,茫然四顾,“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我错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强烈的恐惧,心慌,令他难以忍受。

带土缓缓蹲下身,眼中的三勾玉,旋转间逐渐整合变形,最后旋成了像镰勾一样的形态。

他低下头,喃喃道,“我不准你死。”

……

带土全身湿淋淋的回族,找到了宇智波富岳,请求他,问他,“老师,雪名不见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雪名?”

富岳在看到带土的万花筒写轮眼时吓了一大跳,又在小兜断断续续边哭边叙述中,拼凑出了整件事情完整始末。

他喊了几位擅长寻人的族人一起,沿着南贺川,从雪名的掉落点开始,一直找到了下游处。

毫无踪迹。

带土一直沉默的跟着,看着。

这条线路,他刚才就已经找过一遍了。

水流这么快,雪名就在他前一刻落得水,他立刻就跳下河去找了,却什么都没找到,更别说时隔这么久的现在了。

宇智波富岳知道这两个孩子感情好,看着带土眼中的万花筒,富岳也很清楚,带土现在虽然表面很平静,但内心情绪一定非常激动。

富岳安慰带土,“雪名肯定会没事的,他自己就有水属性啊,他怎么可能在水里出事呢?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又反复叮嘱带土,告诫他万花筒写轮眼不能轻易暴露出来。

带土是相信富岳的,他也希望雪名能够很快就回来。

但很快的,不是雪名回来,而是三战的正式爆发。

带土每一次出门做任务前,都会告诉自己,要安全的回来,要早点回来。

回来的时候,雪名说不定就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

但是每次回来,推开门,家里都是还是安安静静的,跟他临走的时候一个模样。

带土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思考,不去回忆,机械的过着每一天,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把家里打理的齐齐整整,把雪名临走时留下的衣服,也都洗干净晾干收起来了。

就好像雪名不是不见了,而只是出门去做个任务,过几天就会回家了。

他和雪名的生日过后不久,天气开始渐渐回暖了,但是带土依旧每天都盖着两床被子,如同雪名最后一次离开家前的那晚一样。

他每天都在失眠,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睡不着,干躺着看天花板发呆也很无聊。

带土干脆起床,坐到了写字台边。

前几天,他把雪名留在家里的本本叠在了一起,5年的本本呢,他一本都没丢过,现在高高的一摞垒起来,能有半人高了。

带土一本一本的,从雪名5岁时使用的第一本开始翻起,一页一页纸看过去,安安静静,从天黑看到了天亮。

察觉到时间不早了,带土决定先下楼去做个早饭,把自己肚子填饱。

早饭做什么呢?

做个煎蛋吧。

带土熟练地做了两颗煎蛋,分了两个碗装,一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碗放在平时雪名的座位面前。

他说,“我要开动咯。”

屋内一片安静。

带土夹起煎蛋咬了一口,评价说,“今天的蛋,我煎得特别好,边缘是脆脆的,有一点点焦皮,但是内里还会流心,哎……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喜欢加酱油的煎蛋呢?明明煎蛋加糖才是最好吃的嘛……”

他又咬了一口,说,“我以前都没有试过,今天第一次吃你喜欢的酱油煎蛋,嗯……其实吃起来好像也不错。那你下次也试试我的口味嘛,加糖试试吧?”

顿了顿,他慢慢放下了筷子,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他语气慢慢哽咽起来,说,“你回来试试吧,这样吃起来特别特别香,你一定会喜欢的……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慢慢伏趴在了桌上,从小声的抽噎,渐渐抑制不住到崩溃大哭起来。

但他还要用手把眼泪一次次地擦掉,告诫自己不能哭,因为他答应过雪名的,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屋外,小琳正背对着大门站着。

听见屋里带土难过的哭声,她的眼泪也爬满了脸颊。

带土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难过了,哀伤简直要透过门缝漏出来。

她忍不住蹲下身去,双手抱住了膝盖,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事情的始末,她之前已经听小兜说过了,客观来讲,雪名确实是凶多吉少……带土恐怕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作为朋友,此刻应该要敲门,进屋去安慰一下带土,劝他别难过,劝他向前看才对的。

但是她不敢。

真正的离别,来不及相送,也没有珍重。

只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就留在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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