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定垣看着傻弟弟乐呵呵的,一点不觉得被一个丫头使脸色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他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自己这个弟弟,也是他打小疼到大的,他闯祸在外,他可没少偷偷地给他收拾烂摊子。
“一个丫头,你也怕?”肖定垣看着弟弟不动声色的说道。
肖九岐正乐呵着,可不知道他四哥在想什么,就道:“那当初我跟傅元令还不是未婚夫妻,防着我正常啊,这叫忠心。”
肖定垣看着傻弟弟,没救了。
气死他。
生气归生气,肖定垣打起精神又问了文会上的诸多事情,这才放小九离开。
刘修文的文会邀请的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有些好友是从潞阳府来的,然后好友又带着朋友,朋友再带个朋友,亏得傅元令准备的是一条大船,不然还真的有些拥挤。
元礼一身男装在画舫上亲自坐镇,一群学子眼里只有诗酒书画,哪里能看得到一个管事,倒是刘修文对着元礼半天说不上话来。
元礼对着刘修文微微一笑,“大少爷,该进去了。”
刘修文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元礼说道:“这是把你放出来了,真想不到。”
元礼眼睛弯了弯,“大姑娘身边身边暂时缺人,奴婢就来顶一阵子。”
刘修文点点头,恍恍惚惚的进了船舱。
等人齐了,画舫就驶离码头,一管清脆的笛音悠然响起,从画舫中慢慢的传出来,引得过往的路人驻足观望,四处打听。
便有人解释道今日是学子们举办的文会,这是吹笛助兴好吟诗作赋一较高下。
人越聚越多,又有元礼提前安排好的人造势,画舫才在湖上飘了不到半个时辰? 闻名而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声势一下子就起来了。
傅元令在府里听着石乘舟派回来的人回禀文会的情况轻轻颔首,元礼做事心思缜密? 第一步走稳了? 后面就好办了。
既然说了让元礼做这件事情? 傅元令自然会放手给她,自己稳坐府中只管听消息。
大房那边最近正热闹着,今日是女方那边送家具的日子? 听说是这里头有一部分家具是当初杨老夫人留给杨二姑娘的? 府里的丫头来来回回的忙活,傅元令这边也从元智口中知道些情况。
“杨二太太带着人来的,杨夫人没来。跟杨夫人比起来? 杨二太太真是太和气了? 说话也好听? 大夫人满脸的笑容。”元智笑着说道? “奴婢也去看了一眼? 好家伙? 不说别的,就卧室那一张带退步的架子床就很有些颜面了。”
傅元令听着也有些意外,架子床也分大小、式样,质地,做工? 一般来说带退步的架子床是最好的? 帐子一落就像是一个小寝室? 东西一应俱全很是方便。
打制这么一张床? 花费不菲。
“这东西应该是嫁妆里没有的,毕竟以杨夫人对杨二姑娘的态度,好东西怎么会给她? 应该是杨大人开了库房给补上的。”傅元令笑着说道。
元智一想也觉得有可能,“杨大人还是要脸面的,自然不能让女儿嫁过来被婆家的人轻视。”
傅元令浅浅一笑,“两家结亲,本就是喜事,杨夫人非要弄成仇家,如今杨大人既然知道了,当然要补救。毕竟大哥这个女婿,现在前程大好。”
另一边大夫人心里也是有些狐疑,因为杨家送来的东西,跟之前杨夫人送来的单子上可是两回事,单子上的东西可不怎么样,今日送来的却是一水的老红木的家具。
这样的家具,不是说请了工匠就能打制的,这得是家里准备了好些年,要年年保养,好生养着,才能有这样的光泽。
杨二太太笑的跟弥勒佛似的,见人就说好话,连太夫人都给哄得高高兴兴的,把杨夫人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给抹平了不少。
等把杨二太太送走,太夫人看着大夫人说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杨二太太这样才像是做亲的样子。”
大夫人心里高兴,这婚事总算是有顺心的一日了,笑着说道:“只盼着成亲那日这样顺顺当当的才好。”
“出嫁这样的大喜日子,杨大人肯定不会让杨夫人折腾,不会有事的。”太夫人倒是不担心,除非是杨夫人不想跟杨大人过了,不然不会把杨大人的脸面往地上踩,“杨夫人的错处,现在杨大人也补上了,你心里也要有个数,新人进了门,那口气别落在她身上,看看再说。”
大夫人忙应道:“母亲放心,我都知道。”
太夫人争强好胜一辈子,临老了才悟出一个道理,这么一个大家,不能照着自己的性子来。
要想家族兴旺,子孙争气,有些事情就得睁只眼闭只眼,年轻时候不懂,现在老了,也只能提点儿媳一二。
别走她的老路,犯她犯过的错。
环城湖上的文会,此时正热闹着,闻风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送到刘修文手中的拜帖一张接一张。
元礼特意安排了小船专门接帖子,湖面上小船来回穿梭,岸上的人看着不由咋舌,这得多少人?
等到天色擦黑,华灯初上的时候,画舫上也点起了灯笼,一排排的红灯笼悬挂在画舫上,丝竹悦耳,不时的还能传出喝彩声,还有来得太晚未能上船的学子捶胸顿足失落不已。
此时,就会有画舫的伙计前去告知中秋大文会的喜讯,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半日功夫中秋大文会将在竞春舫画舫举行,且没有门槛,任何学子都可参加,竞春舫包所有费用,不用学子们出一文钱的消息遍地开花。
最重要的就是最后一句话啊,寒门学子一文钱都很不能掰成两半花,现在参加文会不用出钱,还能以文会友,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据说还有丰厚的彩头。
短短时日,竞春舫前来报名的学子纷沓而来,中秋文会未办先火,整个上京都传遍了。
梅成川坐在铜灯下,对面坐着的是梅成海跟梅成江两兄弟,此时得面色都有些不好。
“这个傅元令怎么就能这么折腾,什么主意都想得出来!”梅成江脸色最难看,梅家还在艰难的打开做生意的局面,好家伙,一回头傅家又搞了个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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