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苏容在当朝提议开科举。
此提议一出,所有朝臣都愣了,就连夜相也扭头看向苏容。
南楚王更是讶异,“怎么突然要开科举?如今诸事繁多,已经忙不过来了,科举更是大事儿……”
苏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南楚王,“朝廷缺人,不开科举,那父王您告诉我,让我去哪里抓人补缺?我未婚夫去了礼部两日,下衙时天都已经彻底黑透了,这还不够,经夜相与谢伯伯提议,户部更缺人,他只能调去了户部,昨儿足足过了子时,他人才下衙,累的都没大气说话了。”
南楚王一噎,看了看周顾,只能说:“这个……他初到礼部与户部,自然要忙些嘛。”
苏容盯着他,“他是初去没错,但礼部老尚书张大人和户部老尚书孙大人呢?据我所知,他们与礼部和户部的所有人,有好一段时间,都没能按时下衙了。”
南楚王目光转向张礼信和孙淳望,只见那二人两张老脸看起来十分憔悴委顿,他一时没了话。
“礼部在忙我大婚,是可以先放放,但户部呢?兵部呢?工部呢?吏部呢?刑部呢?”苏容一连气把六部都说了,“哪一部不缺人?”,她转过身,苗头对准夜归雪,“夜大人,你所在的吏部,缺人吗?”
夜归雪叹气,“缺。”
他顶着一张也有些疲惫憔悴的脸说:“臣自回王都后,每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昨儿也是过了子夜才从吏部出来。”
孙淳望与张礼信一起并排往外走,张礼信叹气,“孙老兄,还是你厉害,将太女夫从我这里给抢走了。”
下了早朝后,苏容又去了议事殿,夜相等人有一堆事要跟她商议,也连忙跟去了议事殿。
苏容冷笑一声,再度扭头看向南楚王,“父王,您再给我个不开科举的理由?”
“嗐,没有,我若是也上书弹劾,那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毕竟人家是进我礼部补缺帮忙干活的。哪里都缺人,但人偏偏进的是礼部,我若再有意见,也太不像话了。”张礼信觉得这弹劾不满的事儿,谁爱干谁敢,自己坚决不能干这事儿。
南楚王明白了,她其实是想说,谢远比他有本事,一定能协助他督办好科考,他也不干事儿多年了,好好干一件事儿吧!
南楚王说不出来,心虚又愧疚,“那、那谁来住持科举?”
准时下衙,有两个表现,一是代表着衙门清闲,所有事情都处理了,无事可做;一个是代表其人尸位素餐,不好好当值干活,混日子。
“太女不会无缘无故将人放去你的礼部,毕竟在明明知道那小公子一窍不通的情况下,你自己想想,毕竟那小公子若是进,是不是也该进兵部?”孙淳望问。
若是以前,朝堂上自然有大把混日子的人,但是经过叛乱后血洗,留下来的这些人,还真没什么人不好好干活,就连以前甩手爱吃酒爱听曲的朝臣,如今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将自己的爱好先放一边了。王女回朝,新旧更替,他们又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岂敢再糊弄?否则岂不是会被一脚踢出朝堂?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前线在打仗,在议和,朝廷上下,也忙的筹备军需,稳固后方,如今仗打完了,议和完了,朝廷这个快烂透了的筛子,也快破的不行了,得赶紧补啊,所以,所有人还真忙的恨不得倒头就睡,连色都快戒了,别说酒了。
南楚王只能叹气着去找谢远,他希望谢远嫌弃他可以,别骂他。
南楚王只能答应,“好吧!”
苏容又道:“您放心,有我谢伯伯辅助您,事半功倍。”
张礼信道:“我昨儿是瞧见那小公子了,但实在也太小了,什么都不会啊,我抽空考教了三道题,他一道都没答上来,哎,一看就是个不会读书的,进礼部的人,怎么能不熟读经史子集懂得规序礼教呢,最起码也得背一篇典籍规范吧!他可倒好,磕磕巴巴,一句都没背出来。”
“据说好几人上本弹劾了,你也上本了?”孙淳望也没想到那清河崔氏的小公子真什么不懂,他还以为王女将人弄去礼部,虽然年纪小,但也熟读诗书呢,毕竟是出身清河崔氏嘛,那可是底蕴名门,诗礼传家,据说族中子孙哥哥有才华。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苏容抿唇,“您与谢伯伯。”
无人说话。
如今人本就不够用。
“这就是了。”苏容看向朝堂上的所有朝臣,“哪位大人站出来到我面前说说,你们谁在这段时间,每日准时下衙了?”
怪不得她不立马接手王位,这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苏容板着小脸,“父王,这南楚的江山,如今还是您坐着呢。”
<div class="contentadv"> 南楚王:“……”
南楚王:“……”
孙淳望承认这事儿,若非他截着夜相与谢先生一通诉苦,他们二人也不能这么快将目光放在他这里,毕竟他实在撑不住了,他立即说:“虽然我抢走了太女夫,但太女也派了凤公子给你啊,还有一个清河崔氏的小公子,你可别小看那小公子,在黑崖关危急关头,据说可是他带着人救了太女啊,年纪虽小,但本事可不小。”
他也很忙啊,他的黑眼圈也出来了啊,他昨儿也很晚才睡,今儿很早就起来临朝了啊。他每日的奏折就要批阅半日,剩下的半日,都跟她在议事殿,也是连口水都喝不上的啊。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大约太女是念他年虽小,还是能让他成为全才的吧?毕竟他人确实是聪明,据说太女夫准备给他请个先生,每日下衙后,再让他读书一个时辰。”张礼信道。
“那就是了,反正人到了你的礼部,你要多教导。这么小年纪,就入了朝,怕是有无限可能啊。将来若是真培养成才,那可了不得。”孙淳望看的明白。
“也不用我教导什么,他跟着凤公子。”张礼信说起凤凌,赞赏有加,“太女身边的人,果然都非池中之物,凤凌才一日,便熟悉了礼部,上手极快,与太女夫的能力也不差多少。”
孙淳望笑,“所以,老兄,你就别怪我抢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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