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倾看着榕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自动屏蔽了他的声音,只有那句,你死了,那小子也活不成……这句话在脑海里重复着。
“他怎么了?!”
“啊!!”榕老头的话被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露出一丝萌态般窘迫。
噗呲……阿漓实在是忍不了了,捂住嘴,把头埋在顾钰倾的被褥上,压抑着抖着肩笑了起来,“对不住,榕谷主,我不是取笑您,实在是……实在是忍不住了
钰姐姐我先出去了,小厨房一直温着粥,我去通知小丫鬟们过来伺候你……”
此前顾钰倾需要静养,除了院子扫洒的人,就只有暗卫了,还有将军府事后派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县令府包围保护起来,如今钰姐姐醒了,离回京的时候不远了。
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父亲,亲自押送物资也有一些时人了,如今也该返程了,还有大哥……
娘亲家书里说大哥因为她的事自责万分,从她在迷雾山失踪开始,就在外苦苦寻觅,刚开始的信件往来还密切,后来瘟疫爆发,与府里的信件就越来越少,后来更是失去了联系,如今已经没有信件来往了。
大哥……他会不会出事!?
大哥,阿漓已经安全了,马上就要回京了,你听得见吗?你快回来吧……大哥,阿漓求你,求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阿漓看着天边,双手合在胸前,心里祷告着。
随后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去小厨房。
——
榕老出去了,顾钰倾一个人半靠在软垫上,愣愣的看着床幔。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她一直以来对皇室的认知,以及提醒自己清醒的话。
榕老头说他因为我的失踪,下落不明,久久情绪压抑,心绪不稳,引发了旧疾,如今虽着无性命之忧,但还在昏迷,何时能醒来榕老头自己也说不准,他更怕日子长了,就会一直那么睡下去。
一直以来好像他虽然少言寡语,清冷了些,但人好像也还不错,反正和她认知里古代贵族是不一样的。
原是我误会他了,只是要快些启程回京,他如今昏迷不醒,榕老头不在他身边守着,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钰姐姐!”阿漓推门而入,将顾钰倾的思绪打断,后面跟着两个提着食盒的小丫鬟。
两丫鬟在寑房外,隔着屏风,对着顾钰倾行了一礼,随后开始布吃食,小碗小碟的,精致的点心倒是不少。
顾钰倾听着外面布食传进来的声响,心里感慨,她们流落在外时,三餐食不果腹,就连干净的水也喝不上两口……
“如今瘟疫横行,日后吃食上面倒不必如此铺张。”
外面的两个小丫鬟听见这话,手里也顾不得做事,吓得急忙跪下,“王妃恕罪!”
阿漓绕过屏风,调皮的对顾钰倾笑了笑,“钰姐姐,我也觉着浪费,那些个点心,费时费事,如今东漓这般现状,确实不该如此,好多老百姓还在啃着老面馍馍,喝着漂着几粒米的白粥!
如若我此时还是在京都城,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将军府小姐,没有经历过瘟疫的苦,我是不知道原来天灾人祸对于老百姓的打击那么大。”
以前她听闻这些事,不过只是感慨两句,心里有些许同情,也就过了。
顾钰倾牵着阿漓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她,这些苦,不是阿漓应该经历的。
“你们起来吧,此事也不是你们能做主的。”顾钰倾透过屏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鬟。
“是!多谢王妃宽宏大量!
我等就在门外候着,王妃有什么吩咐,唤一声即可。”
两个小丫鬟拿着食盒,退了出去。
“钰姐姐,你说这余夫人鼻子灵不灵,会闻味,你这才刚刚醒,她就在清院门口等着了……”
“余夫人是何人?”顾钰倾接过阿漓递过来的温水,抿了一口,抬眸问道。
“县令正室夫人,我估摸着她是想来为余县令求情的。”阿漓气鼓鼓的道,“钰姐姐,你昏睡期间不知道,那余县令有多可恶,知情不报!害我们白白受了几日的苦不说,更是差点……差点害了你的性命,余夫人还想求情,简直是痴心妄想。”
“外面那些吃食就是她准备的,说是自己亲手熬制的……心里担忧王妃身体,想来探望,又说是钰姐姐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打扰,就不进来让你费神了,就只让这两个丫鬟跟着我将吃食送了进来,还说了什么来着?对了,说这两个丫鬟伶俐,懂事,让钰姐姐你放心用着。”
“说明日还来……”阿漓将话转达给顾钰倾,也是因着这余夫人和那余县令不一样,懂得体恤民生,此前都在灾民粥棚那里监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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