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无眠的人太多了。
县令府—荷花池假山旁
哗啦……漆黑的水面,荡起涟漪,从水底窜出了一个人影,身形窈窕,面容姣好。
女子伏在岸边,正将发丝撩拨开来,还未上岸,便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拿着火把蜂拥而上,火光照映在她的脸上,女子一时不适应,眯了眯眼睛。
人群分为两边,从中间慢慢走出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冷冷的看着女子。
“夫人,真是好手段呀。”女子开口讥笑道,仿佛不将此刻的困局看在眼里。
“芸娘,老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他!”余夫人将来往信件砸在芸娘头上,信纸飞舞,散落满地。
芸娘淡漠,轻浮的笑了一声,红着眼睛看向余夫人“事已至此,我芸娘愿赌服输。”
啪!
余夫人彻底被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激怒,狠狠的抽了芸娘一耳光。
芸娘被打得脸颊瞬间红肿,头歪至一旁,半晌也不将脸抬起来,在人群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个暗晦不明的笑意。
她日日陪着一个令她恶心的槽老头子睡觉说爱,区区一巴掌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帮主子完成大业,就是献上她这条命又如何。
主子也来东漓了,此次任务关系重大,她不敢有一丝懈怠,若不是主子,她要想走,这群人,如何困得住她。
“压走!”
花池,院落某处围墙上,树荫遮得严实。
“主子,元玲已被带走了,您还不走吗!?如今的渡凌县已不安全,县令府更是重重包围,要是您身份暴露,恐怕就……”
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旁边的黑衣人不再说话。
男子用痴迷的眼神看向县令府深处——顾钰倾,胤王妃
……吾来了
———县令府,落熙院。
“什么?!脑出血?”榕老嘴惊讶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行医数载,从未听过‘脑出血’这一病症。
“是,简单来说,就是脑神经慢性溢血,极个例,不严重慢性出血得到自愈,虽不伤及性命,但也会留下后遗症,出现口吃,偏瘫,失忆……”
顾钰倾坐在素舆上,耐心的给榕老解释,后者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就抓住了一个重点,“就是我说的癔症相似对吧?”
“是,也可以怎么说!”顾钰倾翻着榕老头的药匣子,看有什么用得上的。
阿漓在一旁,看着二人讨论激烈,“钰姐姐,也就是说,铁柱能醒过来?”
顾钰倾沉默了一下没说话,铁柱有反应,证明脑出血量不大,但是她此刻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能不能支撑那么长时间的手术,这种时候不是心性坚韧就可以解决的,脑外科手术,对精确要求得太高太高,更何况当下的环境……不定因素太多了。
但是若是不开这一刀,铁柱以后可能就醒不过来了,也就是现代医学上说的植物人。
“七成!”顾钰倾深吸一口气,“吩咐下去,准备吧,拖得越晚,铁柱越危险。”
听到此话,榕老头一溜烟就窜出去了,争分夺秒,他是做到了……
被无条件的信任的感觉挺好,她已经想好准备说服这老头了,毕竟对于他来说是,前无古例,后无来者。
哪怕现代的她已经做到那个位置,被家属病人质疑也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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