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王妃有孕了(2 / 2)

黎川懵了,她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或者说,在她的认知当中尚未载入为人母的任何文字。

萧洵安冷静地,缓慢地,轻柔地喂完了一碗粥。叫来李宣,金焕和孙胜,招呼了一屋子的侍女,才忐忑地离开屋子,接待了脚底已经站的生根的元清。

“监正为何不去前厅坐?”萧洵安是这么开口寒暄的。

元清面色凝重,“也得我坐得下去。”

萧洵安没多说话,引着他走进议事厅坐下。

元清这样火急火燎地赶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萧洵安心中隐隐不安,开门见山地问道,“监正赶来,可是因此事有不妥?”

元清情绪复杂,一口气堵在胸口,“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妄想与她修得百年好。”

不出所料,他接着问,“事态已然如此,可有什么破局之法?”

“你若早有此觉悟,也不会有如今。她下凡历的是情劫,只要尝过爱恨情仇,参悟之后,方可归位。”

这话对于萧洵安来讲,说了等于没说,元清见他低眸思索,索性直接告诉他,“你不如此刻弃了她,让她尝尽情苦,我自然想办法让她早些了却尘缘。”

萧洵安不明白,反问道,“难道情爱必然兰因絮果?只有情意变得面目全非,才算参透?”

这一问,元清也愣了,“自古情劫便是如此,历过情劫位归仙班者,便无欲无求,不为七情所困,六欲所扰。”

“所有神仙皆无情爱?”

“不是,此情劫乃天罚。为情所困,误了天机,才会以此为罚。既然是罚,必然不可善终。”元清一五一十地解释。

“那孩子怎么办?”萧洵安又问。

“你说怎么办?这孩子由凡胎孕育,将来只得百年寿命,必然不可能随你们回到天界,到时你们只能看着他老去死去,而无能为力。不如现下早做了断。”

萧洵安没有犹豫,直接就问,“可会对她的身子有影响?她本就没有丹元。”

“……”元清没想到他竟丝毫没有要保留孩子的想法,“那可是你的骨肉,你毫不在意?”

“我只在意黎川。”萧洵安眼眶微红,笃定地回答。

元清默了一瞬,“只要你想清楚,我来想办法。”

萧洵安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来,“孩儿我可以舍弃。但黎川,我绝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我不相信情劫必然不得善终。”

元清长叹一声摇摇头,“你若执迷不悟,我也无能为力,暂且先解决胎儿吧!我回去做准备,你与黎川好生商量,以免她伤痛。”

“好……”萧洵安轻声回答,他并没有能够说服黎川的底气。

元清正要告辞,萧洵安却突然叫住了他,“但是,你究竟是谁?”

萧洵安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元清,也绝非凡人吧!”

元清知道他含糊不掉,他刚才说的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了他对天界的熟悉,萧洵安一点也不傻,但他不能说,“你不必管我是谁,总之不会害黎川。”

“真正的元清在哪我可以不追究,你此来凡间,可是为黎川而来?”萧洵安问道。

“是。”元清回答。

“可我不知你是谁,又如何能相信你?”

元清无奈叹气,向天翻了个白眼,“我若骗你,你便砸了肃金观的神像,去天尊观内状告我插手凡尘,残害同僚。”

“你是……”萧洵安猜到了,那尊神像就是他,他是司金战神—霍钰!但他吞掉了后半截话,只是郑重地朝元清行了一礼。

元清离开涵王府,泾川开了口,“当真要舍了孩儿?”

他没想到萧洵安没有纠结,反倒是泾川优柔寡断起来,通灵传音道,“留下来只会成为业障,凡尘事不干本元,你姐姐回到仙界,该如何如何,想嫁谁可另说。但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俩的干系便断不掉。”

“你是不是怕有了这个孩子,你没机会?”泾川追问。

元清顿下脚步,咬牙道,“你是不是欠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可那是我外甥,我姐若日后知道,必然不放过我。”

元清埋头前行,“我不让她知道。”

“可她必然因此伤痛,她这些年本就不开心,好容易……”

元清直接断了与他的通灵,完全不听他说话了。

萧洵安回到卧房,黎川正用筷子戳碎了一个大肘子,夹起一块晶莹的蹄膀放进嘴里。

看见萧洵安进来,黎川立刻弯起眼睛,笑容分外灿烂。

她看起来很开心,萧洵安心想,她或许喜欢这个孩子。

可他不得不说,他挥手示意,退了下人,犹豫开口,“川儿,你……”

“砰”门被撞开了,“我要当姑姑了?”

萧滢滢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屁股坐在黎川边上的凳子上,一脸欣喜地上下打量她,只恨自己不能看透肚皮,直接看见里面的小东西。

黎川有些不好意思,向萧洵安投出求救的视线。

萧洵安清了清桑,“我还有话与你嫂嫂说,你先……”

“行!”他话没说完,萧滢滢就欢欢喜喜地站起来,“你们聊,我去给我小侄打金碗筷去!”

“欸?”没等萧洵安说什么,她就一阵风似的刮没了。

屋内又回归安静,萧洵安走过去,坐下来,措辞良久。

黎川是第一次见这样手足无措的萧洵安,以为他是一时震惊,笑着催他,“你要说什么啊?”

可又没等萧洵安与黎川开口,就传来了更大的消息。

三公主薨了,一条白绫自缢府中。

留下一纸认罪书,从如何筹划铸币,到如何取得药方,到如何在宴席中下药,桩桩件件,交代得一五一十。

三法司去验了尸,的的确确是自缢而亡,笔记也是三公主亲自手写。

认罪书上说,她铸币是因做了酒楼生意,亏空了。

查了,是真。

说药方是从黑市偶然得到。

待查。

说她下毒是忧心父皇与太子酒色耽政。

这是临死都不给父弟留颜面。可查药方时,却查出了惊天秘密。药方流出的源头,是阿克准的暗桩。

要说这种埋在异国的秘密组织也见怪不怪,禹蚩城下自然也有缙月的探子。

但是这事儿不露馅,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只要查出来,可就不那么好解决。

本来整装待发的阿克准直接被扣押在了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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