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女儿的手，只叹一入宫门便是皇家人，回趟家都如此不易，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寻一门近些的好亲事，自己的女儿如此好，怎会嫁不出去。
“母亲，莫哭，您可以多去宫中看望女儿啊。”汝娘安慰。
“是啊，母亲，又不是见不到妹妹了。”嫣娘安慰着母亲。
“唉，不说了，汝娘在宫中如何，可适应。”到底是亲生母亲，还是关心女儿的。
“女儿在宫中一切安好，还请母亲放心。”
宫中属她的位分最高，虽然不是皇后，但有执掌凤印，统领六宫之权，无人敢欺负她。
况且，陛下时常去她宫中，都晓得她受宠，更加没人敢克扣什么。
“那宫中多是武将之女，少有礼节，只是怕她们冲撞了你，我儿懂事，只怕你受了委屈，还要往肚子里吞。”
虽然曹府中府中只有她和一个姨娘，但女人的那点心思她又何尝不懂，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她从前也是晓得宫中那些事的，女人间争宠勾心斗角时常发生。
入宫虽是荣耀，却无人知其定数。
“母亲不用操心女儿，只要父兄在朝中并未有大错，我曹家可一直安宁。”她的父兄她晓得，皆是正直贤德之人。
“也不说你了，嫣娘呢，刚入府，你那婆母可有为难你。”婆媳矛盾自古便有，更何况是没有夫君护着的东阳王妃，只怕是有些看不惯嫣娘与郡王相爱。
“母亲，你别多想，东阳王妃好歹是大家闺秀，我虽不是原定的郡王妃，那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母亲太担忧了。
“女儿看那东阳王妃也是个体面人，自然不会做出刁难儿媳的事来，母亲大可放心，况且还有女儿在呢，都知道郡王妃是我的妹妹，谁敢欺负。”
也不是欺负人家东阳王妃守寡。
只是一个靠得住的娘家真的很重要，即使许多事都还未定，东阳王府也是块香饽饽，多少人家看着，定然有人想将女儿塞给孟湛。
父母之命，媒朔之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家族繁荣，儿孙满堂，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有一天，自家女儿无出，又恰逢，需要哪家支持，说不定婆家就偏向了一边。
“虽说是这个理儿。”看了看周围的人，叹息。
柳氏似乎有什么心事，欲言又止，一旁的玥娘拉了拉母亲的袖子，摇了摇头。
看了眼女儿，咬了咬牙，狠下心来。
“夫人，娘娘。”还是开了口。
“怎么了，柳姨娘。”曹母对家中这个姨娘说不上喜欢但也并非厌恶，但这么些年，安安分分，并没给她惹出什么幺蛾子，也倒不是很刻薄。
当年她怀嫣娘和孝言时，婆母做主给夫君寻了她娘家的女儿，夫君青梅竹马的表妹柳秀琴。
入府后平日的请安从未少过，没几个月，便有了身孕，后来生了玥娘，只差了嫣娘一岁。
平日里该有的，也都有，从未缺她吃穿，她的女儿玥娘也是该有的都有，只是有时实在嫡庶有别，顾及不到她，也怪不得其他人。
“回夫人，妾身见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出嫁了，也不禁想到了玥娘的婚事，玥娘明年就及笄了，想让夫人做主给玥娘相看一番。”谁不为自己的女儿操心。
一旁的玥娘也不知是尴尬，不喜，还是害羞，一直拉着自己姨娘的袖子。
“也是，想想汝娘和嫣娘一出嫁，咱们府中就剩下玥娘一个小姐了，是该好好看看。”的确要相一门好亲事，不让旁人说她厚此薄彼。
但这门丝毫不能比得过她的女儿，不过京中最尊贵的两个都被她的两个女儿挑了。
“母亲，您忘了，女儿如今叫梦颖了。”梦颖撒娇。
“嫣娘还是如此娇俏爱撒娇，外面叫你梦颖就好，咱们家里人有何叫不得的。”还叫不得了，这丫头。
曹母点了点头，应和。
“是该听你姐姐的，你虽然嫁了人，可还是咱曹家的女儿，就算叫你阿猫阿狗也得答应。”
“哎呀，母亲。”
都嫁了人，还是这般，何时才能长大啊。
“罢了罢了，不说你了，还是说说玥娘的吧，你可有相中哪家公子，本宫为你做主。”作为贵妃，赐婚什么的只要陛下没意见，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回娘娘，并未有。”玥娘行了个礼，回答道。
“你不是……”柳姨娘正要说，便被玥娘拉住了。
“玥娘才十五，还没到那非要成婚的年纪呢。”哪里像她，都过了十八，也还是嫁了出去。
大昭不强制男婚女嫁，只是过了及笄后，多年还未许配会引得人说闲话而已，都不想要挑剩下的。
“我觉得贵妃娘娘说得对。”嫣娘点了点头。“才十五岁，稚嫩得很，花骨朵一样的，那么早成婚生子被人采摘，不仅仅浪费了大好年华，还容易伤了身子，最好晚个五六年的。”
曹母和汝娘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还过个三五年的，都拖成老姑娘了。”汝娘最懂，当时她十八的时候，可被不少人笑话。
“老姑娘什么啊，十五六岁，才这么小，也不知道那些男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边说边吐槽。
“如何下得去手，那你不还是嫁给了东阳郡王。”曹母点了点女儿的眉心。
“反正女儿不会让男人那么早的采了我这朵娇花……唔，女儿什么都没说。”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暴露了什么。
周围的女眷都震惊的看着嫣娘，最震惊的莫过于曹母，反应过来后立马四周看了看。
“别告诉你母亲我，你与郡王还未圆房。”
“没有没有，母亲，你要相信你女儿我，是吧姐姐。”
见嫣娘支支吾吾的，曹母实在不理解，这小傻瓜脑子里想些什么。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知你说的什么，幸亏这里只有咱家自己人，要不然娘可丢了把老脸了。”又看向汝娘。“你呢，汝娘你别告诉娘你也……”
汝娘赶紧制止了母亲，撩起袖子，展示了空空如也的小臂，鸳鸯殿那夜她至今忘不了。
“娘就知道你对让娘放心了。”剜了一眼嫣娘。
一府三女，懂事的汝娘，乖巧的玥娘，以及从未让人省心的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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