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孟绶带着他的三个妃子一队,四位少年武将为一队。
鼓声响起,开始了。
孟绶的马赤炎一马当先,不愧是上过战场的马,矫健的身姿,四条粗壮匀称的大腿,毛发就好似抹了油一般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好马。
而马背上的孟绶,英俊潇洒说不上,却有英勇之感,骑着快马,手执球仗,只听“啪”的一声,一球进洞。
不过几位武将也丝毫不落后,尤其是其中的一位蓝衣少年,时刻观察着情形,寻找时机。
这蓝衣少年她似乎认得,是吏部尚书严敬嫡长子严继哲,也是严太妃的侄儿,不仅面容俊逸,文采斐然,马球打的也好,经常受陛下召见。
曹家曾经想与严家结为亲家,将二房的嫡女曹芸娘配给严继哲,可惜没成,只是听说那严家的主母看中了好友的女儿,一位侯府千金。
张妃正想突围,忽然蹿出来个人,竟然将她的球抢走了。
本以为难以挽回,只见孟绶长臂一伸,打算侧着打出,对面的人见此,正要防守,孟绶玩闹似的,不知如何一拐,将马球换了个方向,趁着未反应过来之际,将球打了出去。
跑了许久,赵嫔腿肚子都软了,正想着在陛下面前露一手时,却没想到被人抢走了球。
对面得了一分。
终究是四个大男人有力,协作起来孟绶带着三个后妃有些慢慢吃力。
不知是不是顾及着天子颜面,始终将差距缩小在三分以内。
一炷香时间到后,武将队获胜。
“陛下,都是臣妾不好,球技太差。”赵嫔佯装委屈,侧着身子,不让孟绶看她的脸。
“无碍,一场马球罢了。”输了便输了,他都许久未打了,到底还是打马球舒服,能舒展筋骨。
“今日算是不错了,几位爱卿的马球本就是京中翘楚,本就比你们这几个弱女子力气大些,持久力强些。”随即拍了拍赵嫔的肩膀,安慰着。
“那陛下何时指导指导臣妾可好。”赵嫔佯装的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轻言浅笑道。
“无事可多来球场练练,指导倒指导不来。”孟绶思考良久才道,他的球多是早军营中所练,少有章法计谋。
虽说今日打的痛快,可也明显看得出众人都在让着他,打的真不痛快,不如当年在军营中好玩。
“那陛下明日下午可有空,臣妾想请教请教。”一副害羞的样子。
“也行,不过你不必顾忌着朕,要打就打的痛痛快快。”今日也没注意对话之人打的如何,若是太烂,还打个什么。
“多谢陛下。”端庄的行礼,温婉又不失俏皮。
不远处的汝娘,虽不开心,但面上并未显现。
她看得出来赵嫔与陛下的动作,可同为陛下嫔妃,谁又怪得了谁。
这些日子奏折不少,陛下辛劳,平日又喜欢打个马球,大字已经落下了几天。
天气慢慢转凉,中午时却依旧热得很,一冷一热,极易生病。
昨日孟绶来她宫中转悠时,便听见他带有浓浓的鼻音,说话也时常“吭吭”两声,怕是肺热,为此,特意召见专门为她诊治的齐太医。
“有什么汤水可是能治鼻塞咽炎的,本宫见陛下身子最近不爽利,他又向来不爱喝药,想着做些膳食什么的。”面上表情亦喜亦忧,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禀娘娘,除了汤药,臣倒是知道一法子,用葱姜蒜熬成汤水,可缓鼻塞,不过许多人不爱喝这个。”齐太医的语气并不确定,似乎是怕贵人嫌弃。
“可有用?”汝娘不嫌弃什么,只是怕陛下不喜,效果又不明显。
“臣多年前曾被先帝派去疫灾之地,穷苦人家买不起药,幸得于一土郎中,支锅棚以散此汤药,开始时都是奔着不要铜板去的,不过臣觉得效果甚好。”
“只是那姜水辛辣,陛下怕是喝不下去,可否加些糖蜜。”小心翼翼询问道。
“自然可以,蜂蜜更有润喉之效。”
“那便劳烦齐太医了。”汝娘看向桌子上的水果盘,顺手拿起两个橘子。“天气变化多端,吃个橘子润润口。”
“多谢娘娘。”齐太医双手接过,揣在兜里。
“无事你便退下吧。”
送走了齐太医,汝娘才离开了座位,走到内室,拿起她的绣棚。
“翠果。”
“娘娘。”正在外边候着的翠果立马走了进来。
“你说本宫是不是不该逼着陛下练字。”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孟绶本乃天子,学不学都在他,更何况这些事本不是她管的,要不然设“三公”做甚,陛下本就繁忙,她还让他练字。
平日里并没有想到。
只是今日草场上,几位嫔妃陪着陛下打马球,她才想起,陛下本就是以武建朝,自然是学不了文人之姿。
作为嫔妃,她僭越了。
“娘娘,您今日怎么想到这些,陛下昨个不是练得好好的。”她的贴身侍女实在不解。
“或许是本宫执拗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些。
永福宫,露华殿中。
孟绶打完马球后并未回勤政殿,
赵芳容刚拉着陛下坐下,便让人取来了投壶的东西。
“陛下,臣妾见您马球如此了得,投壶定然也是厉害,可否给臣妾演示一番。”还给孟绶倒了一杯茶水。
在闺阁中时,母亲便教导过她,嫁人之后,若想不失夫君宠爱,定要抓好他。
若想抓住胃,便偶尔做些爱吃的膳食糕点,若是想抓住心,便要投其所好。
便如她的父亲,虽然主母家室好,狠狠压了母亲一头,平日里事事听从主母,可头疼之挣发作,或是有心事时,总喜欢来找母亲按摩。
“好。”他似乎也许久未玩过投壶了。
“陛下,来。”赵嫔拿了三支箭矢,恭敬的递给孟绶。
第一支,未命中,估计是长时间没玩,手生了。
第二支顺利投进,只不过投入的是口径大些的侧耳。
第三支箭矢,孟绶酝酿了一会儿,一鼓作气投了出去,险些又进了侧耳,只听“啪嗒”的一声,掉进了中间的正口之中。
“不愧是陛下,这第三支投的漂亮,陛下可要再来几支。”招了招手,侍女又拿了六七支箭矢过来。
“那便玩会。”多玩会,省的早早回了勤政殿还要批奏折。
“那玩会。”赵嫔递上一支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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