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是谁给的不可而知，一切都要等公主指认。
那宫女则是直接被太妃下令送去慎刑司审讯，看看是否有幕后黑手。
公主醒的也快，醒来之后一直在哭闹。
“哎呦喂，姑奶的心肝肝呦。”康王太妃搂着连雨公主恨不得一直不撒手。
“连雨肚子难受。”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又吐了出来，定然难受。
“来人，快端些清淡的粥。”康王太妃立马吩咐一旁的宫女。
吃了些东西，才有了些力气。
今日一闹，已经临近中午，孟绶让没事的回该回的地方去，回宫的回宫，回殿的回殿，回府的回府，围着一堆人也没用。
“连雨，今日你可还记得谁给你拿的柿子。”众人都没忘记罪魁祸首。
连雨摇了摇头。
“是一个宫女姐姐塞给我的。”那会康王太妃正在例会上，她闲来无事，便在外边转悠，正好肚子有些饿了，一个宫女姐姐递给她一个柿子。
她本来一点都不想吃的，前些日子吃柿子，粘的脸上衣服上都是黄黄的污渍，被姑奶奶教训了一番。
今日的衣裙是她最喜欢的，舍不得弄脏，但是那个姐姐非要让她吃，看着她吃完才走的。
“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是圆脸还是尖脸。”都不指望三四岁的小姑娘能记得住这些，只能问些简单的。
“是方形的脸。”小连雨思索的一小会，啃着小指头。“那个姐姐的牙缝可宽了。”
方脸，牙缝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恩继，传朕旨意，寻找宫中方脸牙缝宽的宫女。”他就好奇那牙缝有多宽，能让连雨记得。
“是，老奴遵命。”李恩继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汝娘此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陛下，臣妾宫中似乎有一位洒扫宫女有此特征”
原本是不怎么熟悉的，毕竟她宫中太监宫女众多，可今日清晨刚出门，便想起衣服上的禁步未佩戴，打算拐回去取。
就见一个宫女行为怪异，对她关雎宫宫中的事物很不熟悉，被她撞见后，那宫女说她是新来的，笑时正好能看到她的牙缝。
“洒扫宫女？”
“是，平日里对她并无印象，问起时说是新来的。”如今想想，每个妃嫔的人数都是固定好的，她从未让内务府给她换过人，又怎么会有新来的。
“那是可疑。”
李恩继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不错，也亏的那日特征明显，有人见过，人找到时，已经到了宫门口，险些就逃出去了。
将人压到陛下前，狠狠地踹倒在地上。
“跑什么。”孟绶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宫女。
“奴婢……奴婢没有跑。”宫女神情惶恐，精神已经临近崩溃。
“没有跑？那去宫门做甚。”今年适龄出宫的宫女已经出宫，还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小宫女出宫。
“奴婢，奴婢，啊！”一旁的侍卫狠狠踩住宫女的手指。
“为何给公主吃柿子，是谁指使的。”锐利而冷峻的目光，似乎是把匕首，插进了宫女的胸口。
“奴婢冤枉，是……是公主说她饿了，奴婢才给公主拿来柿子吃的。”似乎心存侥幸，不肯说出幕后指使。
嫣娘一点都不信。
若连雨公主真的饿了，吃了便算了，可主子不愿吃，却硬塞给主子，明显有问题。
况且这宫女事后还要跑，试图出宫。
她虽不在宫中，却也了解一些事。
宫女一入皇宫，要么到了年岁统一出宫，要么继续留在宫中当值熬出头，凡是安排好的差事，是不会随意改变的，更何况一个打扫宫女，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又如何能想走就走。
可又如何知晓她带了螃蟹糕，难不成她府里也有眼线。
“公主饿了垫两口也正常。”赵嫔有些慌，咽了咽口水，幸亏当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这宫女指认了可就出大事了。
“正常？”嫣娘笑着看向赵嫔。
“郡王妃有何解释，她人又怎知你今日带了这螃蟹糕入宫，提前筹划好。”康赵太妃摸了摸指甲上的蔻丹，似笑非笑的看着嫣娘。
嫣娘自然无话可说，她总不能说是有人在她院中设立了眼线，让陛下彻查吧。
只是今日的确蹊跷，难不成真的是巧合。
“陛下，依臣妾之见，今日一事不过是个巧合罢了，宫女好心办了坏事，又恰逢郡王妃带了螃蟹糕入宫。”语气甚是温和，心中有了应对之辞。“若要怪只得怪事情巧了。”
“该查还是要查的，关雎宫的宫女怎会跑到慈宁宫。”汝娘是看出来了，这事与赵嫔脱不了关系，这宫女怕是早就安排的人，或是手中有把柄的。
“关雎宫的地怕不是不够你扫的，跑去别的宫中干，既然爱扫，便将宫中的宫道都给你扫吧。”
“谢陛下饶命。”不想扫整个宫中的宫道如何，陛下的惩罚亦是赏赐，哪里有她不愿的份，命好歹是保住了。
再说了，她就不信那人会袖手旁观，若是她把事情捅出去了……
“贵妃意下如何。”平日汝娘总说他做事毛燥，今日这事他自认为处理的还是不错的。
“陛下做主便是。”可别害臣妾啊。
按理说他是要严查的，毕竟公主中毒，怎么样都要处理一批人，可杀人这事，若是放在以前，就是一句话的事，想想他家贵妃怕是见不得血腥，还是算了。
太妃那边，他多赏赐些东西安抚一下吧，这个宫女等她把宫道扫完，再送去让太妃随意处置。
前些日子出宫不少宫女，有些地方有了空缺，就好比洒扫这个职位，人少了，任务量大，干的慢且不说，还不仔细。
他登基后好像就五年前采选过一次。
犹记那年春天，朝堂上打瞌睡，也不记得有人说了什么，他一声“好”后，便有人开始筹备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拟好了名单。
选秀分为选秀女和宫女。
秀女选自贵族大臣之女，要求较高，由户部操办，蹭蹭考核，最终由皇帝决定。
宫女则是选自平民，要求家室清白，由内务府操办。
那年本是不想选的，但母亲听说他要选秀女，特意让传话的交代了，要早日给她生个孙子带带，因此，一个不选是不可能了。
凑凑活活，就选了王阁老家的女儿，以及长远侯府的女儿。
可惜心气高，惹得天子和太妃们不喜，降为美人，即便是一命换一命生下连雨公主，不但没有晋位份，连妃陵也没有进，连夜送回了王家。
王家还没有追究，谁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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