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嫣娘的铺子已经开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来到了布施的时候。
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想尝尝达官贵人都吹嘘的“雪茗茶堂”的奶茶。
几百文一杯的东西,今日不花钱就能喝上一杯,说不想喝呢。
可把城里的一些穷苦乞丐高兴坏了,以前的腊八节,总有人和他们抢米粥,今日都去抢奶茶了,自然少些人和她们抢腊八粥。
嫣娘也是忙碌了一天,不过由于是个孕妇,亲自做的事少,大多是吩咐下人。
大早晨与东阳王妃去厨房里查看备好的腊八粥和腊八饭,天是真冷,耳朵都冻的生疼。
王府的腊八粥,可谓是原料满满,大米、小米、玉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赤小豆、豇豆、黄豆、黑豆、核桃、葡萄干、杏仁、栗子、瓜子、山药、芡实、枸杞和干百合,看的嫣娘眼花缭乱。
而腊八饭,便是老熟人饺子了,不过里面加了肉馅,老远都能闻到厨房里的香味,再添加些红枣子,喜庆寓意又好。
今年的气候好,枣子格外香甜,可惜身边的嬷嬷总是管着她,说什么枣子是活血的,孕妇吃多了会小产。
在别人喝腊八粥的时候,她只能喝着一碗普普通通的小米粥。
为此,一吃过早膳,便带着人去了她的铺子,好在包厢里偷吃了几块糕点和一小碗腊八粥。
趁着没害喜,能吃赶紧吃。
吃完了东西,百无聊赖的在街道上逛着,出门就怕那不长眼的,人多的时候就怕那手贱的贼人。
这不,刚到人多的地方,买了一个糖人,边走边啃,就看见一个公子的钱袋子被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偷了,见贼人朝自己这边来。
嗬,呔,狗贼。
路见不平一声吼,脚丫一伸绊倒狗。
“那位身穿青色衣袍的公子,你钱袋子是不是没了。”那公子还没发觉呢,正和身边的侍从在摊位上挑拣。
孟濯听见有人呼喊,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间,果真是空空如也。
他身边的随从也反应了过来,立马将想要逃跑的贼人踹倒。
“公子,这京城的的治安也不过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还敢偷钱袋子。”程阖揪住小贼的衣领子,将他们的钱袋子拿了回来。
“多谢这位姑娘。”若不是这位姑娘,她们今日怕不是要两手空空,一步一步走回驿站了。
“这位公子不是京城人士吧。”这衣服的式样,看着不像京城的人。
“是,人生地不熟的,多谢姑娘及时提醒。”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孟濯便觉得似曾相识,似乎是很眼熟。
“这位公子你这不光反慢,怕是眼神也不好吧。”嫣娘无语,虽然她一个已婚妇女被别人叫姑娘应该开心,可她头上的妇人发髻是不明显吗,这人不是图她美貌特意搭讪的吧。
“你这人怎么如此放肆,你可知我家……”见主子抬手阻止,程阖闭了嘴。
“抱歉,我这仆从实在无礼,望姑娘海涵,只是不知姑娘如何说来,本……我有哪里不对吗。”孟濯也没想过这姑娘竟然如此直率,竟然直接说他眼神不好。
“一口一声姑娘,我这脑袋上的发髻是不是做了摆设,还是你这人便轻浮,若是被我夫君知晓了,小心大半夜拧了你那脑袋当球踢。”这就好比在现代,被人一个一个妞一样。
“啊,在下鲁莽了,之见貌比娇花,性情烂漫,还以为您未有婚配呢,还请姑娘,不,夫人赎罪。”孟濯感觉他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如此难堪。
“呵呵。”嫣娘才不与这人多话,又不给她钱,她还要回府吃小厨房做的点心,听说桂嬷嬷今日要做拿手的荷花酥。
见嫣娘离开,孟濯愣了好久。
“程阖,去查查那是谁家的夫人,别惊扰了,只需知道姓名便好。”难得遇一佳人,居然已为人妇,可惜,可惜。
“是。”程阖没想到他主子居然看上了个已嫁人的。
男人啊,吃着碗里的又看着别人碗里的。
世子的封地可还养着好几个妾室呢,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各类各样的,都长的貌若天仙,也没见过如此心心念念魂不守舍过。
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
安福宫兰台殿中,孟沁也收到了来自陇阳的信件。
“郡主,王爷王妃年里来京吗?”芳女从外边走进来,冷的直搓手。
“八年之期已过,自然要召见诸位亲王入京,以昭天子圣明。”孟沁也是欢喜的很,总算可以见到父王母后了。
“那咱们可有人撑腰了。”她与主子两人在这京城孤苦无依,虽说有太妃的帮衬,可到底是没在陇阳潇洒,不是要注意这个,就是要注意那个。
她家主子也是受不得气的,可总有些不长眼的挑事。
入京安定下来后虽然住在宫中,却也没有因此被限制出行,一个月可有出宫四次,身后也总有侍卫陪着她。
不知是不是命中的煞星,每次都会遇到一位老熟人,入京时在成衣店起纠纷的定远将军之女胡月蕊。
本来是不想理她的,毕竟太不成体统,也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并未透露她的身份,可那人却是依依不饶,非要让她磕头道歉。
就好比前些日子两人去首饰铺子逛,又碰到了跋扈的胡月蕊,幸亏带了不少侍卫,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这才挫了挫她的锐气。
虽然她们不论是财力和地位都压她一头,可就因为她爹爹不在京中,女孩子家不好出面。
第二日那胡月蕊的父亲就写了折子,说她太过嚣张,这是她没想到的。
一个不知几品小官的女儿,居然要骑在她头上,她可是郡主,代表了皇家的脸面。
幸亏也就写写折子吐槽,她皇叔批折子的时候发现了,交给了曹贵妃,由曹贵妃召见她说了此事,问她是不是与人生了口角,还托一位宗室夫人出面作为说客,帮她了结此事。
现在想想,也是后怕。
若是在朝会时直接启奏,她可要被那些大臣们批评了,堂堂郡主,比不过一官家小姐,让身处陇阳的父王知晓了,定会觉得她丢人的。
可又想想,父王宠爱她,若他来了京城,看谁还敢对她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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