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透过窗子，洒进了屋里。
“啊！”汝娘攥紧了孟绶的手，脸色忽然狰狞起来。
“生了生了。”稳婆大喊。
一个小小的肉团被抱起，剪去脐带，获得她的新生。
经历了一天一夜，卸下了所有人心中的石头。
“呃，恭喜陛下，娘娘，喜得公主。”稳婆虽然犹豫，还是道了出来。
“赏白银百两。”管她公主还是公猪，生了就行，看着虚弱的汝娘，只觉得眼泪又憋不住了。
未时三刻，汝娘渐渐的苏醒，感觉嗓子跟火钳捅了一般，又干又燥。
侧过头，便看见一个黑色的脑袋对着自己，趴在床边。
“陛下。”又干又哑，跟乡下时大桥边的野鸭子一样。
“唔。”眼睛怎么睁不开。
“陛下，你眼睛。”汝娘这才看到。
孟绶抬头，摸了摸眼睛，已经肿成一条缝了。
“朕这是被马蜂蛰了，才不是哭的呢。”好疼啊，不光睁不开，赶紧看东西也看不清。
“好，坏马蜂。”嘴唇干裂，流了一些血。
“别说话，朕去喊张岁源。”尴尬的跑了出去。
把过脉后，张岁源先是皱眉，再是放松，又是皱眉。
“娘娘身子太虚了，要好好养着，今夜，多留些人，备些水和帕子在跟前。”
“什么。”孟绶十分紧张。
“陛下不必担心，怕是要发热。”已经做好奋战的准备。
“孩子呢。”汝娘适才便想问。
“在乳娘那边，不必担心。”将汝娘的手放在心口。
“臣妾无能，不能给陛下诞下皇子。”昏迷前，她便知晓她生的是个女婴。
“那朕更无能，想生都生不出来，反正这皇位无所谓，快快乐乐挺好的。”也是厌了尔虞我诈。
“陛下别这么说。”眼泪止不住的流。
“等喂好奶，便抱过来给你看看，我们的小公主。”给汝娘顺了顺头发。
其实他在纠结，要不要抱过来。
刚生下来时，跟小猫一样，蔫了吧唧的，才七个月的小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来。
等汝娘晕过去后，估计是吐干净了口中的羊水，发出来哭声。
不过，哭是哭了，就是哭的吧，有点不好听。
谁家小姑娘哭的跟土匪打呼似的那么粗鲁，不是说小婴儿哭跟猫叫一样吗，他家这是虎啸吧。
好在好养活，给口奶就不哭了，饱了就睡，只要能长肉，就好养活。
乳娘还是把小公主抱到了汝娘床前。
“这是我们的女儿吗？”怎么这么小啊，红红的，丑丑的，好难看。“呜呜～呜～”
“咋了，别哭啊。”小家伙，怎么回事。
孟绶幽怨的看向小公主。
似乎是感受到了亲爹的控诉，小公主总算憋不住了，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一点都不淑女。
汝娘都懵了。
还没来得及适应，酉时的时候，汝娘便发起烧。
似乎是感受到母亲情况不好，依旧连着心，小公主也跟着发起烧。
孟绶都快急坏了，奏折都顾不上批，衣不解带的守在人生中重要的两个女人跟前。
熬到黎明，汝娘和小公主才慢慢退了烧，开始有了些意识。
“陛下，您知道吗？”汝娘迷迷糊糊的，盯着孟绶看。
“知晓什么。”孟绶满脸懵。
“臣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场梦好长啊，长的想立马结束，可又不舍。
“梦到什么。”见小公主又醒了，开始噘嘴，孟绶立马招呼乳娘将她抱下去喂奶。
“梦到臣妾嫁给了东阳郡王，噗，嘶～陛下什么表情。”汝娘笑了一下，似乎是撕扯到了破掉的嘴角。
“怎么还想着他。”那狗玩意，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也不见得是个好东西。
“梦到臣妾居然红杏出墙。”汝娘看向了窗外，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她做的出那样不合规矩的事吗？
“只怪墙太矮了。”将汝娘的头掰过来，看着自己。
“跟一个乡野汉子跑了，去了乡下种梨园。”虽看不到脸，可那身形，俨然便是眼前人的样子。
“是吗，等朕退位了，便随汝娘一同归乡种梨。”没想到汝娘还有如此的一面，可惜是在梦里，若是平日里也狂野一些便好了。
“可臣妾没能给陛下诞下龙子。”汝娘的眼角又湿了，她不是看不出陛下不好权政，可她的肚子实在不争气。
“汝娘是嫌朕老了？”这话说的，忽然，孟绶有了些坏心思，一把抓起汝娘的手，朝着某个部位放去。
汝娘吓得跟烧到手一样，立马抽走。
“陛下～”嗔怪一声。
“好好养身子，给朕生大胖儿子，骚婆娘。”好像村里的油腻中年老男人就是这样调侃自己媳妇的。
“你坏。”汝娘捂嘴笑起来。
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汝娘的身子慢慢的恢复过来，已经能坐起来了。
而小公主，虽说颜色依旧红彤彤的，嘴小胃口也小，不过胃口却一直很好，听乳娘说每隔一个时辰便要喝一次奶，喝完奶倒头就睡。
也在努力的生长啊！
“乖乖，是爹爹啊。”孟绶也不敢抱，一直是放在床上逗弄的，挠挠小手，戳戳小嘴，越看越欢喜。
“陛下不抱抱吗？”汝娘看着幼稚的男人。
“这么小，这不是怕不小心弄坏了，等大点了再抱。”真的太脆弱了，昨个试了一下，比那什么……比淤泥……比棉花……比云朵还软。
“臣妾还以为陛下不喜欢呢。”谁不喜欢儿子呢。
好羡慕嫣娘，第一胎便是儿子。
“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是不是呀，小东西，咦，咋还是这么丑。”不是说小婴儿都是粉粉嫩嫩，白白净净的吗？
“哇呜呜～哇呜呜～”似乎是听懂亲爹的吐槽，小嘴一撅，直接哭了起来。
“哎哎，爹爹的乖乖，咱长开了就成大美人了，谁让你出来早了呢。”手脚慌忙，不知道要干嘛。
“臣妾来吧。”侧身搂过小公主，轻轻的拍着。“哦～哦～哦～不哭不哭，乖宝宝。”
有了亲娘buff支持，抽噎了几下便打了个小哈欠，回归梦乡。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一直叫小乖乖吧。”一点都不乖。
“陛下取吧。”之前也没想过。
“大名先不给你取了，爹爹去好好查查书，给你取个好听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小名，便叫千金吧。”
都挺别人说喜得千金。
千金，他也有。
孟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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