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面色担忧,皱眉道:“可不要忘了漠漠身上还有伤,你们北族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漠漠出去历练而已,有没有做出危害族中的事,何必罚得这么重。”
怀山苦笑,这姑娘心肠还真是好,只是见她这么关心他族的人,心中多少有点吃味。
“在下也不想啊,不过这是老族长下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
那位名叫半山的又接着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人人都向他这般,起不乱了套。”
怀山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半山兄语气过激了些,不过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放心吧,漠漠性格坚韧,这冰窟难不倒他的。”
香儿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在这里与他们说破了嘴皮也没用,这群人分明就与漠漠不是一路人,莫说想让他们帮忙求情,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倒不如回去后跟月儿还有少爷好好商量商量,去跟老族长求个情什么的,看能不能免了这场责罚。
想到这里,香儿出来游玩的心思也不由淡了。
怀山笑着说道:“出来玩,就别想那么多了,来,喝酒。”
众人举杯。
一人看着有些喝多,脸上浮现醉意,大着舌头说道:“香儿姑娘资容出色,不知可有良人相许。”
这话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有些出格,此人故借醉意问出。
香儿心中嗤笑,修行之人岂会因这一点点果酒而醉,即便是儿童也不会有这般醉态,此人故作姿态,着实虚伪。
怀山脸上一板,说道:“余兄,你喝多了,怎么能问香儿姑娘这么出格的问题呢?”
虽然怀山脸上带着责备的意思,可眼中的那一抹紧张与好奇却也掩饰不住。
香儿素手轻捏一枚精致的点心,不急不缓的放入口中,点心慢慢融化,酥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果酒喝多了,正好消消那股子酸涩。
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怀山,然后看向姓余的那名男子,含着莫名笑意说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余姓男子挺了挺胸膛,说道:“在下余有成。”
“余有成?好名字。”
“姑娘谬赞。”余有成顿时喜上眉梢。
香儿脸上笑意未减,接着说道:“名字虽好,人却不怎样。”
余有成脸色一顿,有些温怒,正欲说话,却被怀山眼神制止。
“我本以为北族之人个个光明磊落,如今看来却也不尽然,就说这位仁兄,莫不是都把别人当成傻子了?这果酒也能让你喝醉,故作醉态,不知所谓,再者,你这问题问得着实愚笨了些,我若已有良人,又岂会与你们在这吃酒,这是置我那位良人与何地,置我与何地?看来我在诸位心中,已然与此?”
香儿语气并不激动,神色平淡,可在座众人,任谁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
怀山暗道不妙,像看一粒老鼠屎一样看着余有成,就你话多!
“香儿姑娘,千万莫要多想,我等绝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兄弟不会说话,还请姑娘多多包涵,余兄,还不赶紧向香儿姑娘道歉。
”怀山急忙出来打圆场。
余有成有些不服气,皱眉说道:“我不就多问了一句,你又何必如此。”
香儿挑了挑眉。
怀山急道:“闭嘴!此事本就是你的不对!”
看得出怀山已经动了真怒,余有成讪讪不语,北族的护卫统领还不是他能够得罪的,即使他的初衷是为了撮合他的好事,不过很明显,这事被他搞砸了。
“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这位仁兄没错,是香儿自己想多了,不必闹得这么僵。”
见香儿主动缓和气氛,怀山心中大喜,看着香儿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一丝情绪。
“香儿姑娘如此通情达理,在下敬你一杯。”
怀山举杯而敬。
“不必了,免得有人喝多了,又要问东问西,本姑娘懒得伺候。”
香儿很不客气的说道,看都没看他手中的酒杯一眼,兴趣了了,低头拨弄着指甲。
“呃……”
怀山颇为尴尬的收回酒杯,举杯一饮而尽,眼中笑意弥漫,这姑娘,还真是棘手啊,不过...这样才更加有意思,不是吗?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玩够了,多谢怀山兄的热情款待,香儿就先行告辞了。”
香儿只觉乏味,起身就要离开。
怀山急忙起身,拦住香儿,说道:“香儿姑娘止步,这不过才刚过响午,这就要走了吗?这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还没带你去呢?”
“是啊,是啊,香儿姑娘在留下来玩会儿吧?”
“就是,我们这的娘子湖景色极佳,香儿姑娘不去看看,定会后悔的。”
香儿叹了一口气,要不要人把话说得那么白?本姑娘是厌烦你们这些人了才要走的好不好,再待下去我才会后悔的,也不知道少爷今天去面见老族长怎么样了,现任族长一副臭屁哄哄的样子会不会为难少爷啊,月儿能不能照顾好少爷啊,啊啊啊,好担心,早知道这样谁要出来陪这些人玩了,还不如在家好好陪着少爷跟月儿呢。
收起心中的情绪,香儿控制脸上不变的笑容,说道:“不了,香儿身为少爷身边的一名侍女,能出来游玩一番已是少爷开恩,若是再不知深浅,继续待在这,实在是身为侍女的失格。”
唉,保持这完美的微笑已经一天了,脸都笑僵了,真想早点回去。
不知为何,一直宠辱不惊的怀山,脸色突然一变,语气愤愤:“早就听闻贵族少主陵天苏并非纯种出生,香儿姑娘你年纪青青就已经迈入凝魂境界,放眼整个南北两族,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香儿姑娘又何必屈尊与他之下,每日还要看那小子的脸色行事,只要香儿姑娘你一句话,我便向我族族长求情,大可不必再做那侍奉人的工作,来我族中,我们定将香儿姑娘奉为座上之宾,当然香儿姑娘与月儿姑娘感情深重,若是舍不得月儿姑娘,一同来便是,在下在族中这点分量还是足以做主此事的。”
说完,怀山脸上浮现一股傲然之色,只觉此事她定然没有半分拒绝的道理,虽说是南族少主的侍女,可不管怎样仍然
是个侍女,说的好听是侍女,说难听了那就是奴才,如此女子沦为一位徒有虚名的少主的侍女,实在令人惋惜。
香儿袖中小拳头紧了紧,只有自己听得见口中磨牙的声音,收敛笑容,说道:“哦?你认真的?”
怀山诚恳无比说道:“自然再认真不过了。”
香儿抬头看了看被厚云遮盖的天空,暗想,这真是一个揍人的好天气,不由轻笑出声。
怀山暗喜,果然香儿姑娘识趣,若是待她来了北族,二人自然好下一步发展了,正幻想着日后与香儿如何如何,突然眼前凛冽劲风鼓动,紧接着只觉肩上一痛,人已倒飞而去,摔了一个屁墩。
洁白的衣衫上留下一个显眼的脚印,脚印很小巧,一看便是女子留下的。怀山保持着愕然的表情跌坐在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香儿姑娘,说的好好的怎么动起手来了?”
“不知怀山兄哪里做得不对了?”
“不管怎样也不能动手吧,怀山兄也是一片好意。”
众人很是不满,纷纷跳出来为怀山说话,从来还没见过那个女人敢如此放肆,竟然将他们北族的护卫统领不由分说的踹翻在地。
香儿冷笑连连,说道:“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动手了?本姑娘分明是动的脚,这种人不值得姑娘我动手,就该用脚踹。”
怀山脸上一阵潮红涌动,出来这么久,他第一次动怒了,心中失望至极,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怀山声音变得低沉,说道:“不知怀山哪里做得不对,惹怒了姑娘。”
香儿眯了眯眼,说道:“首先,收起你心里的那道心思,本姑娘对你没兴趣,与你们出来一趟也纯粹是闲得发慌了,你问我你哪里不对了,真是好笑,你算什么个东西,区区一个小统领,竟敢称呼我们少主那小子,说远了,那是我们南狐一族的嫡系少主,未来南狐一族的统领者,说近了,我家少主即将成为贵族族长的乘龙快婿,你们的姑爷,如此不敬,还来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你居心何在,再说了我当不当侍女与你何干,让你多管闲事?你们自己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喝喝酒,赏赏花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侮我南族少主,你就该揍。”
怀山素净的面容已经黑得像个锅底,如此被一个小姑娘教训还是生平第一次,偏偏又叫他无可还嘴。
“我也是为了姑娘着想。”
“不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为我好,我受不起!香儿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也知道忠诚二字怎么写,我侍奉我家少爷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外人二字如同针扎一般刺入怀山心中,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再留在这也是徒增尴尬。
“是怀山失礼了,既然香儿姑娘乏了,怀山也不便多加挽留,姑娘自便。”
早放我走不就完了吗,叽叽歪歪废话一大堆,真是找揍。
香儿洒脱转身,没有一丝留恋,随着梅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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