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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如此作为……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杜亦凝眸光冷冽地看着眼前这位浑身血污的年轻男子。
苏安目光怔怔地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之上,匕首的刀身如一面漆黑的镜。
倒映出来的人物景色皆如黑影,好似失去了原有的灵魂色彩一般。
杜亦凝可不会让苏安这么轻易的死去,毕竟苏安可是她用来折磨苏邪最好用的玩具。
她微微俯身,抽出地上那把乌黑匕首,看着南宫烨冷笑道:
“合欢宗与北离却有合作关系,可自打合作以来,缕缕都是我合欢宗助你北离成就大业。
就连皇城赵家与诸多世家一战,我合欢宗甚至不惜贡献出了我宗门至毒,如今太子殿下您倒是功成身退,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八大世家以及天子乃至整个皇室都在您的计划之中身染尸瘟毒,命负黄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都说投桃报李,此番一战我合欢宗明里暗里出力颇多,且不见任何回报,光凭一个口头上的盟约太子殿下您又想再这杀我的人是不是过分了些?”
黑乌的血不断从南宫烨的伤口之中渗出,腥臭的血气弥漫着整个大殿。
他艰难地低咳两声,似是承受不住体内过于沉重的伤势,又有新血粘稠从他唇角溢出。
他声音低沉道:“毒虽然成功的投了出去,可正是因为太过于容易才让人感到不安,不要忘了,当年瘟毒泛滥整个江南地带,是叶家黄侍彻底根治解决的,如今的叶家……黄侍军依然长存不灭。”
虽然那粘稠甚至泛着一丝脓血腥臭,可南宫烨面上冷漠得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反倒是颓然跪坐在地上的苏安,嗅到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他的眼瞳就一阵收缩扩张不断。
瞬间便勾起了水牢之中的不堪记忆。
他口中的那个妖女,合欢宗的放浪弟子,便是在他的眼前,被人一鞭!一鞭!刀锋寸寸入肉!入骨!
伤口流血化脓的气息犹如一片可怕的噩梦被再度惊起。
杜亦凝把玩着手中刃身光滑漆黑的匕首,眼神轻蔑:
“彻底根治?叶家黄侍医道之术虽是冠绝天下,这点我不得不承认,只是我合欢宗的瘟毒当真有如此好解的吗?
当年黄侍军首领能够一手阻止当年毒患,可是以自身本源精魄融入药理之中,这种舍己为苍生的愚蠢之辈百年难寻那么一个。
如今的黄侍首领尚且稚嫩,且不说她有没有那心性敢去舍了自己的性命,就说那瘟毒加上赵家老祖的尸毒,已然成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毒,若是真能解,代价怕是比起当年的还要惨痛十倍不止!太子殿下就这点信心都没有?”
好似死掉的苏安在两人的对话之间终于听出了什么。
空洞无神眼睛里微微一荡,在被血腥气味刺激得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也在极为缓慢之下捕捉到了‘瘟毒’二字。
只因这两次勾动起了痛楚的过往,他面上被微微刺痛得扭曲一下,猛地抬面死死盯住二人道:“你们竟敢投毒与皇城之中!”
南宫烨又是低咳两声,口中血沫不断,眼眸之中已经染上了一层死意。
如此沉重的伤势换作了常人怕是早已断绝生机。
他用满是血污的手背摸了一把唇角,冷笑道:“若只为投毒,我还不至于将自己整得如此狼狈不堪。”
说着,他身前凌空浮现出破损严重的一张古老黑镜,在黑镜现身一瞬杜亦凝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微微一颤,似是与之回应。
南宫烨艰难抬手,手掌没入镜面之中取出半张画轴,材质昂贵的布料边缘尚且还燃着缕缕爆破残余的星火。
他面色苍白神态却是漫不经心地展开画轴,现出其中的江山色彩。
在那半卷画轴摊开的一瞬,苏安只觉隐藏在自己身体血液之中里有着什么东西如引线一般被火点燃。
他张大眼瞳,声音沙哑:“社稷……山河图……”
随即那张空白一瞬的脸很快扭曲下来,他像是一只濒死的虫子要做最后的挣扎,从地上暴弹而起!
“此图怎会在你的手中!”
可挣扎再怎么强烈,虫子反扑的力量终究是无力的。
杜亦凝懒懒抬臂,两根细若牛毛淬着蛇毒的银针咻的一下飞掠出来,直接贯穿苏安两边的膝窝。
还未站稳的身体又扑通地倒了下去。
那么的无力。
可苏安并未就此放弃,他嘶吼怒嗥地伸出双手死死抓住前方南宫烨滴血的衣角。
目光如欲吃人:“那不是你可以碰的东西!”
社稷山河图之上有着他苏家先祖遗留下来的原始神血。
是苏家荣誉与历史的象征,更是大晋山河的基石。
如今看到社稷山河图落入到了离人的手中,其模样更是损毁严重,他岂能不急!岂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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